第二日,廣安郡兵帳外。
蕭珩嗯了一聲,抬頭向後靠去,半躺著倒在坐位上,疲態儘顯。
畢雲生低下頭,再無話可說。那日他也在場,統統景象仍曆曆在目。蕭珩調集了將士,先豪言鼓勵,接著拿出玉佩解釋了它的來源,說完便扔到地上,用鐵錘砸碎,發誓與眾兵共享安危。本來有些委頓的人群立時激昂起來,他們這才順利地打下第一場惡戰,建了這片營地。
“殺完那兩個,這禍亂就算結束了,”祝通又扭過甚來,好聲好氣道,“做了這麼英勇的事,在那裡都會受人敬佩,你就彆回洛城了,隨我去琴州吧!”
“我們跟隨得不是燕澤,而是宗主的遺言。”
程隊率暴露笑容,聲音朗朗,“會有豐富的犒賞,充足你我享用平生!”
“既如此不戴便是,你何必毀了它。”
畢雲生看著少年空蕩蕩的脖頸,低聲說了一句:“如果有玉佩護佑,便不會受這類傷。”
“嗯,已經好了大半了。”
“每支步隊都分為表裡兩層,內層直接麵對玄鬼,砍殺製造傷口,管束它的行動,減弱它的力量,比實機會成熟,就輪到外層脫手。外層軍分為五個小隊,我們就是此中之一。”
“侯爺若還在也就罷了,燕澤?”薛大鐘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入會纔多久?不就是在江湖上有些名譽嘛!那裡值得你們這般斷念塌地!”
“我也冇有體例,”蕭珩漸漸解釋道,“提早未能想到,玄鬼襲來才發明身上好似籠著個金鐘罩,若一向戴著,那些在旁浴血奮戰的將士們會如何想?身先士卒就成了句廢話,這仗也就不消打了。”
將士們垂垂散去,帥帳表裡一片溫馨。蕭珩卸下鎧甲,暴露內裡的紅色喪服。
“本就是點皮肉傷,冇甚麼好擔憂的。”蕭珩滿不在乎地說著,拿起麵巾在案幾上的水盆裡浸濕,隨便擦了擦手臉。
薛大鐘愣愣站著,非常氣悶。白涓涓本年十九歲,聰明貌美,是會中很多人敬慕的工具。因為自小瞭解,他們的乾係一向非常靠近,如同兄妹。好輕易看著長大的女人讓熟諳了不過兩年的登徒子得了手,這件事比冇抓到花春奇更叫他難受。
畢雲生走疇昔,謹慎捲起他的衣袖,檢察臂上一處傷口。
擺佈立即射來幾道敬佩的目光,薛大鐘豪氣在胸,很想現在就去殺個痛快。
哼!彆看老子是新來的,論起打玄鬼,你們還差得遠呢!
畢雲生一時怔住,想起見到的很多屍身。的確,太常府來這裡是為了誅滅玄鬼,還一方安寧,彆的都是小事。身為官員,他的私心太重了。
人群中響起陣陣喝彩加大笑,祝通拍拍薛大鐘的肩膀,“老弟,明日就看你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