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景,百姓焉有活路?是故暴動便在道理當中。
承天郡,附屬於楚州,乃是梁國富庶屯糧之地,自入夏以來,暴雨不竭,水情堪憂,這幾年朝廷大小諸事不竭,財務捉襟見肘,未曾操心極力維修河堤,加上曆任官員大多混資格,貪錢兩,領俸祿,亦未真正用心妥當措置,各種啟事,導致汛情澎湃,終究在洪光十四年變成大禍。
“哼,老驥伏櫪,誌在千裡。李老將軍本是我大梁虎將,年青時更是屢立奇功,現在不太小傷小病,焉能質疑其帶兵之能?丞相此言,倒是過分了。”
“袁瑞生年紀悄悄,的確技藝不凡,本王亦曾聽聞其腳下良駒,可日行千裡,視山川河穀如履高山;其手中長戟,可揮斬百人,刺大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但其升遷過快,未遇盤曲,本性嬌縱,加上家世顯赫,為胡國公嫡孫,行事乖張莽撞,難當大用。此去剿匪,必然心浮氣躁,自視甚高,保不齊會功虧一簣。”
肅宗見之,心下煩厭,耐著性子聽完,雙眉舒展...
一月前,大水吼怒而來,儘冇村落、地盤,沿途河壩,竟是豆腐渣工程,未抵擋一二,便一潰千裡。舉目望去,一片汪洋。良田千頃,魚塘百畝,毀於一旦,孩哭娘叫,狗咬雞鳴,混亂不堪。水上漂泊著衣物器具、牛羊人屍,真是見不敢見,聞不敢聞。房屋傾圮不計其數,樹木時見連根拔掉,頃刻間富庶之地儘成澤國。真可謂,黃水無情似猛獸,淹冇百地泣鬼神。倖存著顛沛流浪,衣不遮體,食不充饑。
時承天郡有兄弟二人,一名黃愷,一名黃濤,祖上世代經商,家道殷實,平生好交友來賓,為人仗義開朗。那黃愷本是個屢考不第的秀才,後醉心醫學,有次入山采藥,遇一年逾古稀的老郎中,以寶書三卷授之,習得瘟疫調度之法。
“陛下,成王所言,句句在理,臣弟亦不附和讓袁福延(袁瑞生,字福延)領兵。此子暮年在我部中曆練,也曾建下很多軍功,我深知他的心性,如果行軍順境,尚可對陣,不乏愈戰愈勇之能,一旦落敗,或遭受勁敵,自大脾氣大發,難以自律,恐偏履行事,孤軍冒入,鑄成大錯。是以,臣弟保舉定國將軍武毅侯李克宇前去,此將老持沉重,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即便短時候滅不了叛賊,亦不會出大岔子。”
“李克宇的確是一介老臣,尚可拜托,然其春秋已高,常告病在家,於朝政已不及往年掛記,臣擔憂其身子骨經不住折騰,眼老昏花,恐誤了大事。”蔡明和不急不忙,瞥了榮王蕭煜一眼,針對之意,毫不粉飾。
有道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直至一個時候後,肅宗方在冥冥當中醒來。
災情在第一時便由縣令、刺史逐層上報,經過朝臣決定,肅宗下旨,馬上撥白銀六十萬兩,糧食千車用以賑災。
但是肅宗遠在永京之地,天高天子遠,加上官官相護,坦白至深,原覺得這一月之前的事已是儘數安撫安妥,卻不想愈演愈烈。
蔡明和話音將落,便有著很多蔡黨之人擁戴。
各位大臣得了令,皆是措手不及,趕緊穿戴,覲見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