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天必定他會再次絕望,豈不聞上梁不正下梁歪,京師的宦海尚且烏煙瘴氣,處所上又怎會好到那裡去?
“姍兒來啦,快進屋吧”,齊貫在愛女麵前當即收斂了心境,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放緩語氣道。
翌日,雅來居,一間上房內,四人圍坐桌前。
蕭暄沉思後,說了個可行體例。
遐想舊事,現在青絲成雪的齊貫除了一遍各處感喟,空餘滿挾恨意,還能做些甚麼呢?
這一來二去,吏部也是難堪,正找不到處理體例時,齊貫決然上書補缺了登州,並冇有像其他官員般瞻前顧後、畏首畏尾。隻因其年逾不惑,對於永京已是毫無沉淪,也冇了往上再爬的心氣,隻盼著在登州老誠懇實為官,一展所學,有所建立,能夠造福一方百姓,也不枉入仕一場。
這一招齊貫非常受用,頓時口風一鬆。
“主上!”
現在大梁的官是個甚麼鳥樣,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本來癱坐在椅子上,懨頭搭腦的齊貫一怔,猛地抬首,望向門前那亭亭玉立,裹著貂裘,卻麵帶憂色的女兒。
蕭暄望著劈麵眼睛腫得如桃子般大小的丁璿,深感無法。
“除非甚麼?”丁璿站起家來,吃緊嚷道,死盯著蕭黎。
一聲清脆女音兀地響起,蕭黎快走幾步,到了蕭暄左邊,“主上,千萬不成,我們此行的目標不在於此,登州事件龐大,時候緊急,你必須趁早趕去,可讓我陪丁女人走一遭,探探真假。”
“聚義鏢局裡的鏢師技藝不錯,平常角色何如不得他們,而對方卻能一夜屠儘全部鏢局,還手腳利落,未留下陳跡,定是本事不小。你一個女人家,工夫也不出眾,單槍匹馬,如何會有勝算?再說待他們發明鏢局裡還剩你幸運存活,定會不遺餘力地公開搜尋,你此行怕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啊”,蕭黎聞言,倒是點頭否定道,她從蕭暄那聽了來龍去脈,自是曉得丁璿武功不好,純粹是個半吊子。
“爹曾承諾姍兒,不強加乾與,可不能懺悔。”
正在蕭暄忍不住要再問時,丁璿失神的目光漸漸有了核心,她麵無神采,一拍木桌,冷冷道,“我馬上回鹹光郡去,定要查清此事,把幕後主使挖出來,取他狗命,為我爹孃報仇,為我聚義鏢局高低兩百餘條性命雪恥!”
“這也不可,那也不可,你們說如何辦?”
言訖,房間一片沉默,無人開口。
“爹,你的身子骨愈發虛了,還是少操點心吧,登州政務惡疾已深,非一朝一夕可治,你又何必自苦?”齊文姍望著父親日日舒展的眉頭,以及時不時就暴露的悲苦神態,心下憐惜,她太清楚麵前這平生不得誌的父親壓抑的哀痛。
念當初,他一貧如洗,寒窗苦讀,加冠不久便高中榜首,紅袍加身,打馬遊街,如沐東風,後又赴瓊林宴,得吏部尚書喜愛,迎娶其女,功德成雙,恰是人生對勁時。
“那又如何?莫非叫我一小我苟活於世嗎?”丁璿痛斥道,她不是不明白本身的處境,也清楚此中的凶惡,但若要她悵惘不顧,放下家仇,埋名偷生,倒是千萬做不到。
“實在不可,我去郡守衙門處,伐鼓鳴冤,請官府措置”,瞧著蕭暄麵龐嚴厲,丁璿也自知理虧,無可辯駁,略微想了想,謀了個餿主張。
丁璿撂下一句,一屁股又坐下,震得椅子“咯吱”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