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蕭暄悄悄地拿著瓷杯,喝著登州獨占的甜黃酒,看著窗外來交常常之人,白淨的側臉印出淡淡光芒,麵色愈顯沉凝,仿若周邊產生的統統,皆與她無關。
登州,乃古州之一,下轄五郡,汗青悠長,人傑地靈,海運便當,商賈雲集。若值昌平之世,聖上賢明,官員勵治,則政通人和,弊絕風清,家給充足,物阜民熙。
“是”,蕭戰點點頭,舔了舔油膩的嘴唇,盯著眾位持刀大漢的眼裡冒出綠幽幽的光,恍若盯著羊羔的大老虎。
不得不說,蕭黎久居蕭暄身側,耳濡目染,氣質尚佳,雖不以勢壓人,可王府該有的傲氣一點也不會少。
“鏗鏘”,男人豁地一下拔出刀來,明晃晃的刀身反射出凜冽白光,讓人不寒而栗,“你們這群刁民真是不識好歹,那就彆怪老子部下無情了!”
十幾把利刃轉眼即至,逼到蕭戰胸前,卻隻見他神采安閒,嘴角掛起往昔的憨笑,抬手一擋,挺胸相迎,竟是生生地逼停了統統刀。一把把彎刀直直砍向蕭戰手臂、胸前,卻彷彿碰在鐵鋼上,割不破一點皮肉,更似淬練般濺起點點星火,摩擦之聲令人膽怯。
蕭黎、蕭戰天然是落拓地跟著一塊吃,一副“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的態勢,委實是淡定。
蕭黎念著前些日子巴邑城凋敝之景,有些唏噓。
“蕭戰,給他們點經驗就行了,勿要傷及性命”,蕭暄夾了片清炒乾筍放在口中,慢悠悠隧道。
就在眾男人一個接一個地,被當作沙包一樣丟來丟去時,一聲空靈之音如天籟般傳來,緊接著一道凶悍的勁氣襲來,狠狠壓向蕭戰,將後者逼退三步,才生生止住了這虐心又虐身的場麵。
“呦嗬,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老子這在跟你們說話呢,都他孃的聾了?快些滾蛋,若再胡攪蠻纏,細心我的刀。”
領頭男人本就脾氣火爆,見著這般形狀,煩躁不已,壓住到頂的火氣,嗬叱幾聲,不客氣地揚了揚手中大刀。
“若真要比較,登州臨海,氣候潮濕溫熱,災情較之冀州,實則弱上一籌。不過,少爺,你也不必憂心,陳大人已坐鎮冀州,想來會妥當安設,據實稟告朝廷。”
若要論傲氣,她這個世子爺,纔是最甚的。
“在場的都聽著,這二樓的空中被我家小主全包了,爾等酒錢也由我與店家付清,且速速拿上包裹,換彆家吃食,莫要攪了我家主子興趣。”,領頭之人年約而立,身著黑衣勁裝,長近七尺,虎背熊腰,臂膀健壯,挎著一柄兩側鑲玉大彎刀,聲音渾厚降落,卻帶著奇特的南邊調子。
“是我們找死,還是你這廝找抽啊?”
蕭黎眼也不抬,小口嚼著噴香的肉粒,滿腹怨念,她素知蕭暄這幾日疲累,眼下胃口恰好,也就打心底不肯小爺去姑息彆人,何況那男人氣勢淩人,一副咄咄相逼之態,讓聽不慣這類調子的蕭黎已是極其不爽。
一係列鬼哭狼嚎之聲,撕心裂肺之音,不斷於耳...
“嗬,還遇見一桌不識相的”,領頭男人掃視一圈,瞧見另有三人未走,恥笑一句,大步上前去,從懷裡抓出一大把碎銀子,往桌上隨便一擲,“這二樓已是被我家主子包下了,其他雜人不成滯留。拿上這些錢,夠你們再找一家了,快些分開!”
“來啊,給我上,廢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