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朕聽你們暗裡議了這麼久,想必是有了說法,不知哪位臣工先來談談啊”,過了一會,肅宗等的不耐煩了,食指悄悄敲打著禦案,開口問道。
“這...”,大臣們頓時噤了聲,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相互使著眼色。
想罷,他眼巴巴地湊到蔡明和跟前,放低聲音道:“蔡相,這該如何辦?”
且說這大殿之上,朝臣們群情紛繁,可誰也冇有先站出來,表白態度。要曉得,槍打出頭鳥,刀砍地頭蛇,在環境尚不明朗之際,這些個宦海沉浮幾十年的狡狐們,一個個都磨成了精,內心亮堂著,還在張望風向,揣摩聖意呢。
張維安聞言歎了口氣,皺著眉頭道,“唉,你啊,畢竟還是太年青,看不清此中的道道。那周放此舉看似猖獗,卻也高超。且試想,他貪墨已久,自是囊中豐富,每年不知拿了多少銀子來喂這京中大員,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是他的眼線耳報。目今,陳元稹監察冀州,又碰上這賦稅一事,以那故鄉夥的脾氣,怕是會一查到底,到時候不知牽涉出多少權貴來,周放這老狐狸定是看準了這個結點,直接遞了個摺子給皇上,明擺著是一種警告,他是想讓這朝中百官不得不站出來,為他擦屁股!”
大殿之上,蕭煜劍眉舒展,似是想通了甚麼,斜眼瞅了瞅麵無神采的蔡明和。
一旁的丞相蔡明和聞言,略顯渾濁的眸子子轉了轉,眼底閃過一抹晦色,也大義凜然地說:“皇上,老臣與榮王爺設法倒是分歧,此事過分卑劣,必須嚴懲禍首。試想,這併吞賦稅之人就是趁我賑災之倉惶,數額之龐大,恐有力究查之時才為之。老臣認定,這幕後之人抓住賑災這個當口,興風作浪,肆意妄行,明顯對我大梁庫銀暢通、政務利弊瞭如指掌。如此,必是手握實權的處所官吏所為。”
這到底是如何回事呢?蔡老匹夫如何俄然轉性,不按常理出牌了。那冀州官員大多與他有關,他卻主動提出徹查,就不怕到時出了事,禍及本身嗎?
少頃,肅宗又欲發作,榮親王蕭煜倒是抖了抖衣袖,上前三步,半躬著身,恭敬道,“啟奏聖上,臣弟覺得陳大人乃三朝元老,夙來公忠體國、廉潔為民,世人稱之為‘陳彼蒼’。即便其年事已高,亦不會胡塗行事。而觀之周放,此人主政冀州好幾年,卻績效普通,風評不佳,其部下更不乏取保待定的無恥之徒,何況賑災方麵又出了大醜聞,他身為冀州首官,難逃罪惡。兩比擬較,孰優孰劣,一目瞭然,故臣弟覺得周放之詞純屬子虛烏有,歹意誹謗,望聖上明察。”
此中,吏部侍郎郭超謹慎翼翼地往前靠了靠,貼到自家尚書張維安的耳邊,考慮道,“張大人,這周放是吃了大誌豹子膽了嗎,這些年他在冀州乾了甚麼,我們也是有所耳聞的,單單是貪汙調用、納賄賣官,就夠撤職查辦上百回了。說不定,此次數額龐大的賑災款物,也是受他教唆,而被挪走的。眼下陳元稹這個老硬茬去查他的家底,他不穩住局麵,暗中措置,燒燬證據,反而光亮正大地上摺子,倒過來誣告陳大人,這不是指黑為白,指鹿為馬嗎?!”
天子龍顏大怒,驚得百官齊齊惶恐而拜。
看到本身一手培養的部屬終是反應過來,張維安笑了笑,捋了捋髯毛,又道,“這瘋狗急了,便會亂咬人。朝中那些拿了周放財帛的人,現在怕是坐立難安了,如果周放垮台了,把他們全給供出來,那不死也得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