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暄聽了這席話,麵色涓滴穩定,盯了晦明一刻,方纔淡淡道,“方丈所言,禪理頗深,恕我未能通達。蕭暄此次前來,一是看望轉世再生之謎,二則是望方丈明示,蕭暄此後當作何籌算?是否今後當個清閒王爺,度完餘生?亦或是尋他日隱姓埋名,做回女子?”
兩縷長眉,飄飄並不染灰塵;一雙慧眼,耿耿全然洞人間。端的一個,晨暮誦佛千萬聲,返璞歸真日月明。
小和尚隨即推了門,立在當口,望著蕭暄,做了個“請”的姿式,“師祖喜靜,世子爺出來便可,休帶從人。”
“趙安,你以往但是來過?”蕭暄倒是獵奇,憑著趙安的跳脫性子,現在怕是東瞧西望,不得安生,哪會現下這般安靜,熟門熟路,一瞧便是轉頭客。
“這,恕小的不能回稟,當時王爺與那禪師在屋內密談,屏退了我等,便是做主子的,怎敢去偷聽牆角根?那但是掉腦袋的活計”,趙安不假思考,而後攏了攏袖子,眯了眯眼,卻又彌補道,“爺既然發了問,小的倒是記起一件,有一日下山時,車隊方到了寺門口,那晦明和尚倒是攔了步隊,交給王爺一個布袋,至於裝的甚麼,就不得而知了。”
蕭暄聞言,大驚失容,她本是魂穿於此,天然不是當世之人,可冇想到,這等秘聞,這方丈竟然曉得。
這鎮國寺雖場麵不大,又因長年閉門謝客,與世無爭,香火不旺,但終歸乃上敕之地,福澤深厚,自是名聲匪淺。畢竟這天底下凡事與天子老兒沾了邊,旁人都得高看三分。
“喲,世子可真是半天雲裡做衣服---高才,一猜就中。六年前自打王妃有了喜,也就是懷了爺時,王爺便多次前來寺中祈福,小的常有幸跟從,倒也來過幾趟,熟了地盤。”趙安一臉坦誠,微微挺了挺胸脯,多了幾分豪氣。
“世子且放寬解,老衲既然算準你本日前來敝寺,就知你心中所憂之事”,晦明禪師瞧出了蕭暄嚴峻,收了木珠,雙手合十,語氣不緩不急,略一停頓,“目今此處就你我二人,恕老衲直言,汝之命非當世中人,乃是異數。”
這般行狀,必是得道高僧,蕭暄雖不信教,卻也心下佩服,生出幾分敬佩之意。
蕭暄幾欲張口,卻找不到話頭,少頃歎了口氣,拂袖而去。
“天數有章,人力不及。世子你為何托出世於此,冥冥當中自有定命,老衲亦不敢妄言,然老衲贈你玉佩,勸你父王將你充作男人教養,乃是順了天理,亦是為了幫你。”晦明展開雙眼,思考半晌,持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