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都城外,風景娟秀,一起上奇花綻斑斕鋪林,嫩柳舞金絲拂地。翻開轎簾,移步換景,人若畫中行,畫隨人而動。
當下亦不再多言,全憑世子定奪。
當下回絕世人美意,還是步行上山。
“不嚐嚐如何曉得?我等從後山入,待到了寺門口,再好言相勸,我貴為世子,怎的也有幾分薄麵”,蕭暄急於看望晦明方丈,弄清本身出身之謎,為何會魂穿於此。
“趙安,退下!佛門禁地,不得無禮”,蕭暄怒斥趙安行動,轉向小和尚,聲音不成製止地帶著一絲奶氣道,“這位小徒弟,我恰是王世子蕭暄,不知你尋我何事?”
“哪來的小禿嚕?竟敢直呼世子爺名諱”,趙安不待蕭暄發話,大喝道,語氣裡帶著一股子鄙棄。
蕭暄聞言,心下好笑,常日裡王府高低護我如寶,披貂而臥,列鼎而食,未曾受半點辛苦。眼下好輕易出了府,何必如此謹慎翼翼?
且說這一起上,眾侍衛神采警戒,擺佈防備,蕭暄倒是氣定神閒,逛逛停停,無所害怕。約莫近兩個時候,世人終是到了寺院後廟門,皆是長出一口氣。
春秋更迭,光陰荏苒,天下之人,熙熙而生,熙熙而亡。
蕭暄命令世人前去後山,尋那山中隱寺——鎮國寺。
蕭暄現在兩度為人,深得方法,曉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本身身為榮王世子,本就不時處於風口浪尖,如果過於表示,惹人諦視,則大禍不遠矣。
寺門一遭都是搗椒紅泥牆,正麵兩扇硃紅格子,三鋪寬。
是故,榮王世子自出世至今,無甚出奇,凡事馬草率虎,得過且過,即不邀功,隻求無過。長此以往,世人皆垂垂淡忘,忙於茶米油鹽,歎於販子膠葛,不再群情蕭暄,更不提當年天現異象之事。
目今洪光十四年,榮王世子蕭暄自訂婚後已有六歲。
“哦,那我可否前去探看?”蕭暄聞言,竟是晦明方丈的講堂,那老衲不是我出世之日,贈我玉佩之人嗎?頓時來了興趣,獵奇問道。
“趙安,世子爺欲往,你作何禁止?恁地囉嗦,礙世子爺的眼,我等作主子,豈可不隨主子的意?”另一個小廝喚作何全,曉得幾分色彩,他看出蕭暄主張已定,忙拉住還要再勸的趙安,小聲嘀咕道。
“世子爺,怕是不當,目今鎮國寺前山不開,若要尋和尚通融,前去拜訪,得從後山入,且非論後山峻峭,門路崎嶇,倘若待我等行至,那寺院世人不準進入,如何是好?”趙安撓了撓頭,隻道是世子爺玩心大起,尋個新奇,要去那禿驢叢中找樂子,倉猝找了個由頭,心下不肯登那勞什子山。
當然如果蕭煜曉得蕭暄乃是兩世為人,春秋早愈而立之年,那就另當彆論。靈魂穿越,托生當代,乃是蕭暄最大奧妙,過分驚世駭俗,至死不會輕言於人。
趙安得了蕭暄眼色,正欲叩門,孰知門兀地大開,一名少年僧侶從後探出頭來,打量世人。
風和日暖,路直沙平,山巒疊翠,碧水廓清,是個遊山玩水的好日子。蕭暄本欲騎馬,何如正值幼年,身材嬌小,礙於身份,隻能坐馬車出行。
“回世子爺,火線乃是忘憂山,山上有座古院,喚作鎮國寺,乃是禦賜護國禪師晦明方丈的道場,每年臘月迎新之際,停止三天廟會,答應百姓前去上香,常日是不得打攪的。”趙安是榮王府一小廝,生的伶牙俐齒,被遣來奉侍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