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子通麵色凝重,離席而出,揚聲道:“伍幫主,你這手以木穿石的工夫呂某佩服!部下又添了這些個妙手,實在遠遠賽過往昔。我隻是有一事不明,那塞北的陰山派,向來收的儘是些蒙古韃子,卻緣何能傳伍幫主一個漢人武功?”
這般刀法堪絕,但遇見奇詭的身法,全然何如不得的氣象。雖是隆冬時節,場邊群豪瞧了,卻都不由感覺背脊上陣陣發涼,睜眼屏息,凝睇其間。
便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向閉目深思的呂子通霍地睜眼,厲芒閃過,大聲道:“伍幫主與我的恩仇大可你我算過,與我的朋友難堪,不怕遭人嘲笑麼?”
伍天柯見司徒鷹撲將上來,公然也不抽兵刃還手,隻是凝神錯步側身,避開了這照麵的一刀。
說著指著左手邊瘦高之人,緩緩道:“這是我幫中的玄冥尊者祁伯飛!”接著擰過身,又指了右邊那圓胖之人道:“他是我幫裡的白澤尊者霍天魁。”說完低聲衝那兩人叮嚀道:“你二人便在此候著,我出來會會這姓呂的故交!”說完邁開步,入了正堂當中。
呂子通聞言抬頭長笑,鄙薄道:“這些年,老夫傳聞飛鷹幫已然在湖廣道上好生了得,卻未曾想本來是得了塞北陰山派的臂助。嘿嘿,你既然有那蒙元的虎倀陰山鬼王做師尊,莫說是來鬥我呂子通,就是去挑江湖上稀有的幾個王謝大派,隻怕也是不難!”
場中呂子通神采自如,朗然道:“我呂某雖常常自忖心累他物,玄門武學上遠不及先師,令我玄門齊雲一脈蒙羞,但好歹也是玄門中人,卻又豈會懼你這學了蠻夷妖術的忘祖之徒!我玄門武學,浩如煙海。古來悟道高士,能超出坤乾,法用萬物,有通天徹地之能。蠻荒邊塞,鬼學怪法,又怎能與之比擬,當真如螢火妄與映天巨焰爭輝!”
可他平生最是爭強好勝,方纔心中不平,忍不住出口喝罵。此時引來伍天柯約鬥,不由熱血上湧,把心一橫,從席間一躍而出道:“你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還當你司徒鷹爺爺我怕你不成麼?”
伍天柯聽出呂子通乃是調侃之言,麵色陰沉穩定,冷冷道:“隨你如何說便是!我名義上雖為漢人,上溯幾代,卻也有關外女真人血緣。再說當年你逼我飛鷹幫遠走,辱我太過,便是拜在陰山鬼王門下,隻要能勝你雪恥,又有何妨?”
司徒鷹一招無功,後招緊隨而至。世人隻見伍天柯一個翻身,縱到司徒鷹身後,口中微唸咒訣,身形飛舞,瞬時候便好似一道鬼影普通,繞著舉刀疾揮的司徒鷹,轉將起來。
伍天柯聞言,神采微斂,淡然敘起舊事道:“十幾年前,我伍天柯被你以比武的伎倆騙離兩淮。雖說是願賭伏輸,但心中一向存著有朝一日練就神功,尋你雪恥的念想。而後我飛鷹幫在湖廣站住了腳,但我修習上乘武功的事,卻還是冇有下落。我本覺得此生再無勝你的機遇,無巧不巧,陰山派的掌門人陰山鬼王額白脫裡當時竟找上了門來,我伍天柯便拜在了他的門下。這事間隔起本日,已有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