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陽見她沉默,曉得她已經改了情意,隨即溫言勸道:“我們此次來金陵,短短兩天,便生了好些個節外之枝。如若那梢公要找倒黴,我們雖說不怕,卻也又是煩不堪煩,難道好不劃算。這便和我回船上去吧,那人收了船資,也定然不會在多說甚麼彆的言語了。”
腔調婉轉流轉,輕柔動聽,隱透著一絲子規啼鳴的淒楚之意。柳少陽聽出這是南宋文人的兩首《長相思》,前麵一首陸放翁寫的,說得是江南的暮色水景;前麵一首是劉光祖所作,吟得是淒婉的離情彆緒。
一旁的葉小青聽了水玄靈這話,臉上神采微變,眼角抽動,不由得微微低下頭去。
柳少陽知她曲解本身,不由苦笑道:“師姐你忘了麼?葉女人也做過些光陰的歌女,你方纔那般說,我瞧她神采都變了,內心該有多不好受。何況那些個奏曲兒賣唱的,多是薄命人家的孩子,我們何必與她們難堪誒。”
“橋如虹。水如空。一葉飄然煙雨中。天教稱放翁。
船家喝著號子,提錨離岸,朝著對岸駛出。江邊眼角含淚的葉小青,和她身邊岸邊上的楊柳坊閣,以及身後的巍巍城郭,垂垂得遠去得恍惚,再也瞧不清了。
她本想說“個個衣不蔽體,好不知羞!”但一來講不出口,二者如用這八個字,她本身也感覺未免說得也有些過了,是以生生嚥了歸去。
水玄靈雖模糊感覺,此事本身多有不當之處。但聽了這梢公如此一說,心中不由得來氣。正想好好經驗此人一番,忽見柳少陽朝本身使著眼色,口中還道:“船家,這船我們既然上來了,便是必定要坐的。這白衣女人和你開打趣的,你莫要當真便是!”
柳少陽拜彆之際,卻不知要說些甚麼,便終隻是朝葉小青笑了笑。
水玄靈見他追上來拉住本身,乾脆立足板起臉道:“好呀,我倒要聽你說說,為何要幫那梢公說話!”
水玄靈也大為不捨,輕聲喟道:“一曲歌聲,趁著這燈搖煙索的一波清流,定然美得緊。小青,你這便唱吧!”一旁的柳少陽和小黑聽葉小青說要唱曲兒,也都欣然喝采。
畫橋西,畫橋東。有淚清楚清漲同,如何留酒徒。”
那搖擼的梢公見來了買賣,忙呼喊著調子將畫舫靠在岸邊上。水玄靈瞧這艘畫舫風趣,還冇等梢公搭上踏板,當即一個縱身,頭一個跳了上去。柳少陽三人跟在前麵,也都踩著踏板上到了船上。
小黑也嚷著:“他日若你來了,我們便也帶你去瞧那兩淮的山色湖光!”
“日高深院無人,楊花撲帳春雲暖。迴文未就,停針不語,繡床倚遍。翠被籠香,綠鬟墜膩,傷春成怨。儘雲山煙水,柔情一縷,又暗逐、金鞍遠。鸞佩相逢甚處,似當年、劉郎仙苑。憑肩後約,畫眉新巧,向來未慣。枕落釵聲,簾開燕語,風騷雲散。甚模糊難記,人間天上,有緣重見。”
這一曲襯著琵琶凹凸撚挑,撥轉緩急,兩旁琴笙交映。待到曲終收弦,河中兩岸之上雖還是鼓譟還是,柳少陽三人卻仿若置身於萬籟沉寂當中。唯見那素月清輝,裹著畫舫中的燈影燭光現出一片安好,忘懷此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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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玄靈聽這梢公這般說,倒是本身不懂端方了,臉上更是紅得要滴出血來,張口辯道:“我不管,方纔我們上你的船之前,可冇瞧見這船上也坐著歌女,這船我們不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