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盤算主張，又是躬身一禮，緩緩恭聲道：“晚生出言無狀，實在無禮，前輩經驗得是！”說罷側身稍退，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柳少陽道：“長輩師從齊雲一脈，家父柳承宗昔年早逝，武功一道便拜了叔父呂子通為師。叔父十餘年前在兩淮創下五行門，我也便算是五行門中弟子！”

現在乍聽這白髯白叟為此起火，忍不住從旁脫口道：“老前輩，莫女人雖是離家這很多光陰，但心中總掛念著您白叟家。骨肉親情，血濃於水。前輩抱恙之身，又何必為了這等微末之事，大動肝火。”

白髯老者沉默很久，目光覷向窗外，眼中現出一陣迷離之色，好似想起了極其渺遠之事，屋內一時候寂然無聲。

那白叟盯著莫雪茵凝睇半晌，目光邃然之間，彷彿在回想著陳年舊事。他此時神采，本是已無怒容。忽而死死盯在了莫雪茵下頜之處，麵色森然，沉聲喝道：“茵兒，你下頜的紗巾那裡去了？”

柳少陽字字聽在耳中，心下驚奇道：“聽這白叟的意義，莫不是當年與我爹真的是熟諳的麼？可聽雪茵曾說過，他父親名姓喚作‘莫羽歸’。倒是未曾聽叔父之輩提過昔年江湖的妙手當中，曾有過叫作莫羽歸的人。”

柳少陽美意勸這白叟不要起火，卻不想反遭了一頓怒斥。饒是他昔日裡心性平和，也不由微有怒意，暗道：“我尊敬你是長輩，又是雪茵的父親，這纔好生恭言相勸，誰曾想卻白捱了一陣斥罵。”

那白叟見柳少陽這般言語行動，麵上怒容褪去，灰黑的臉頰上隱然出現欣然之色，淡淡隧道：“你這娃兒如此色恭禮至，內心卻必然在罵老夫喜怒無常了。但大丈夫能動心忍性，有禮有節，已委實了不起了！罷了，你也不必這般拘禮，到老夫跟前來，我有話要問你！”

那老者將柳少陽瞪視很久，神情垂垂浮有驚奇。過得半晌和緩開來，又轉過甚望著莫雪茵，倏而歎口氣道：“茵兒，我身擔久病之軀，怕是壽數將近了。為父這些年喜怒無常，對你是峻厲了些。你……你坐過來，讓爹好好瞧瞧你！”

白叟一語落罷，扭頭又瞧了瞧莫雪茵，續而歎道：“老夫昔年之事，本已不肯再提及。到得現在行姑息木之際，不知怎的倒有一吐為快之意……這很多年裡，我也未曾向雪茵提及過這些事，明天便給她連同你也在內……一併說了吧！”

那白髯老者見二人駭怪，頓了頓衝柳少陽緩然道：“小娃兒，老夫分開中土已足有十七載，當年江湖上曉得我名號之人，現在多已過不惑之年。你父親和你叔父，當年都曾和我稀有麵之交。我這女兒的一身玄功，也都是老夫多年所授，你可猜獲得我是誰麼？”

這幾句話字字緩緩說來，柳少陽聽在耳中，隻感覺其間隱著無窮的落寞蕭索之意，不由心下暗想：“這白叟是雪茵的父親，雪茵本年不過十**歲的年紀。但這白髯老者的年齡，如何瞧著足有耄耋之年。聽雪茵說過這白叟自她記事起，便是這副佝僂病態。他教誨雪茵武學，昔年定然是中土的一名不世怪傑，也不知是為何所累，竟而落得情狀如此！”

本來柳少陽第一次見莫雪茵時，莫雪茵頸間確切繫著條玄色紗巾。便連脫手傷了金龍幫的少幫主之事，也多是由此而起。

那白叟聞言微怔，好久方纔喃喃道：“這麼說，你是玉虛真人的弟子柳承宗的兒子了，你父親死了多少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