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子通搖了點頭,喟道:“玄策你這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孫玄宗武功固然短長,卻那裡稱得上無有敵手!隻是這武學一道,凡以本身修習真氣傷人,或要敵手全無防備,或需己身修為壓過敵手。不然不但無功,另有身遭反噬之虞。故而若非十拿九穩,冒然行此法門,無異於自履險途。那賊道便是吃準了本身修為高出陽兒太多,這纔敢用如此招數!”
水玄靈本冇狐疑此節,聽得金玄策這般說,忽感覺確有幾分事理。動機轉處,驀地想起莫雪茵那三番五次的古怪神情,心中模糊感覺不對,端動手中碗杵便往門外疾步走去。金玄策見她也不說話就往外去,隻得搖點頭苦笑跟上。兩人一前一後,徑奔莫柳二人待著的東配房而去。
水玄靈怔然半晌,倏而問道:“寄父,這麼說柳師弟的傷,便連您白叟家也是無能為力了麼?”
他說到此時,瞅了一眼側旁的莫雪茵,續而言道:“本來我如若以本身修行的玄息,壓過這股陽剛之勁,雖說耗費修為,卻也何嘗不成。但他經脈此時已呈扯破之象,如果強交運功,怕是瞬息間就要性命不保。”
呂子通歎了口氣,皺眉道:“陽兒自幼修習玄功,雖是進境頗快,卻畢竟幼年,修為尚淺。瞬息之間為那孫癆鬼透入這很多真氣,便比如紙缸盛水,木籠困獸,凶惡無以複加!”
屋中的五行門世人聽了這話,三兩結群,半晌之間儘皆散去,隻要水玄靈還是坐在屋中,全無要走之意。
“金師哥不是也冇睡麼?那莫女人要給師弟治傷,讓我把這桑葉碾出白汁來!”水玄靈聽出是他,旋即也不去瞧,隨口支應著。
院子裡的東配房中,此時恰是燈火透明,人影憧憧。裡側的床榻之上,門主呂子通正在給昏迷未醒的柳少陽評脈度氣,眉宇之間神采凝重。莫雪茵靜坐一側,隻是眉眼微垂,沉默不語。
水玄靈微然一怔,扭頭瞧了瞧金玄策,繼而不覺得意道:“岐黃醫道,何其繁複博雜,這桑汁另有其他師哥不知之用,隻怕也是有的。既是給柳師弟治傷,我便儘管做了就是。”
他這話一說,世人無不麵麵相覷。金玄策聽呂子通大有一籌莫展之意,忍不住出言問道:“寄父,這玄火真氣既然如此短長,那姓孫的賊道在江湖之上,豈不是無有敵手不成?”
水玄靈聽她語氣似有不悅,緊忙柔聲道:“莫女人不消管我,儘管施針拿穴,依法救治,我在這裡坐坐就走!”她心中掛念柳少陽安危,已篤放心機留在其間。又不知莫雪茵欲要如何施救,那裡肯先行拜彆。
金玄策心知水玄靈常日裡多麼聰靈,不料此時體貼則亂。念及此處,口中打趣道:“可貴師妹做起事來也不問個由頭,依我瞧來這東西不像是給師弟治傷,八成倒像是阿誰莫雪茵剛纔見你賴在屋中不走,尋個事來消遣於你!”
他瞅見水玄靈如此,情知定有變故,緊忙趕了幾步走上前去,倚在門外往裡一瞧。但見燭影搖擺,照得表裡敞亮,屋中空空如也,莫雪茵與柳少陽竟都已不知去處了。
水玄靈不知他緣何有此一問,手中不歇間,搖了點頭道:“柳師弟受的是臟腑內傷,周身冇有見血的刀劍傷的!”
紅日西沉,月懸中天。開封城城邊的一座三進獨院裡,總鏢頭劉仲平早已差人將院子出資盤下,裡外高低略一收整,便成了五行門世人在中州的落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