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淩濤頓了頓,接著又道:“我每日雖在山上練功,可始終冇有忘懷過藝成之時,去報那殺父隕家的血仇。直到客歲的一天,山下來了一隊明軍。領頭之人自稱是宮中內臣,奉朱元璋之命招師父進京講道。師父讓門人傳訊說本身不在山上,而後伶仃把我喚去,說他將要雲遊四海修行,我在武當山是去是留不必再向他稟告了。我當時隻想著要去殺朱元璋報仇,師父一走我便也下了武當山。”
坐在一旁的火玄牝聽得心中納罕,忍不住問道:“方尊主,您老為何說當日莫家的人想要脫身,隻要過那廣濟橋的時候纔有機遇?方纔莫公子說那橋下不過是條溪河,明軍當中多是南邊兵將,莫非就不會下水去追堵麼?”
莫淩濤哽聲續道:“方叔叔才乾絕倫,猜料當真得半點不差!在無錫牢裡的時候,爹爹就曾說到了廣濟橋上如有機遇脫身,讓我必然要運功閉氣從漩水潭潛入,再從太湖遊出。一起往西趕到武當山,那邊修道的張君實與他舊時有交。我若能活著到那邊,便可把前後之事都和此人說了,讓他收我為徒。”
貳心念未已之際,莫淩濤已然接著又說道:“爹講這番話的時候讓我牢記,我曾問他和反麵我同去,他搖了點頭說監押極嚴,隻怕是不成的。我當時就在想,本身不過學了幾年技藝,爹爹卻有敢闖千軍戰陣的本領。他都說隻怕脫不得身,我那點微末的工夫又如何能有機遇。哎,誰曾想……他白叟家是要捨本身的性命,來救我出險……”他越今後說聲音越低,到得厥後隻要哽咽之音。
柳少陽聽他這麼一說,暗自忖道:“莫公子說的張君實乃是張三豐真人,江湖有傳言說此人玄功高深,能通天道。這莫淩濤武功了得,本來是拜了這報酬師。武當派身為玄門大派,卻和那朱元璋多有不睦。莫將軍臨死之際為兒子謀下這等歸宿,也真算得上思慮全麵了。”
方天祿聽到這裡心中大慟,全部身子已癱在了椅中,喃喃道:“是了,莫大帥……他把統統都算好了!明軍隊裡兵卒萬計妙手浩繁,想要脫身怕是隻要一次機遇,那就是比及過廣濟橋的時候。侄兒……你爹隻怕早就想好要用本身的命,來換你的命了……”
呂子通輕喟一聲,扣問道:“莫公子脫得險境抑且玄功有成,也算是不負莫將軍當年捨命的一番苦心了。這今後的事情,又是如何樣的?”
廳中群豪聞他緩緩道來這等慘事,有的氣得咬牙切齒,有的眼眶當中也滴下淚來。柳少陽心有所觸,不由得也想了十多年前在姑蘇城的血腥一幕,心中淒然間已是清淚盈眶。
堂內群豪聽他提及竟要刺殺朱元璋,麵麵相覷之下,都悄悄佩服莫淩濤的膽色。要知朱元璋身居禁宮大內,保衛兵士光平常的禁軍就稀有萬。除此以外另有無數大內侍衛整天護駕,近年來更是設置了錦衣親軍都批示使司,收羅江湖妙手編入此中。如此一來突入宮中行刺,便無異於跳進了龍潭虎穴。
“而後我才曉得,君實二字隻是他的俗名,世人多稱呼他的道號三豐。從那今後我便跟他修習玄功,隻是心繫塵凡便冇有削髮為道。厥後師父又收了幾位入室弟子,此中最馳名的四個,江湖人稱‘太和四仙’。四人裡的盧秋雲現在已承恩師衣缽,做了武當派的掌門。說來也是忸捏,我雖入門早了幾年,玄功修為卻尚不及他們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