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子通聽了心中不由疑慮,暗想:“我這大哥常日裡恪失職守,豈偶然近中午髦不在虎帳之理。這些年大哥一向公開裡對吳王偏安一隅多有抱怨,現在朱元璋大兵壓境,莫不是已然單獨離城去了?不對不對,我和年老是多年的存亡之交,大哥常日裡最是看重‘臨難毋苟免’,現在又豈會不告而彆!”一時考慮不定,當即打馬轉道,往柳承宗府上去了。
阿古拉聽了不置可否,厲聲道:“我二人閒話少敘,那玉衡篇在那裡?說出來我就饒了你和你兒子!不說的話,我這就將你兒子身上的肉在你麵前一刀一刀的割下來!”
柳承宗現在早已認識恍惚不清,恍忽之間看到柳少陽已醒,心中頓時一安,臉上出現一陣平和之色,極力張了張嘴道:“陽兒……你要聽……聽呂叔叔的話……”說罷已然脫力,瞅了瞅淚眼婆娑的柳少陽和呂子通,又望瞭望老婆張氏的屍身,雙目緩閉,頭垂了下去。
這幾下兔起鶻落,阿古拉不料恰是緊急關頭,屋中竟來了旁人,不免心中一亂。更料不到柳承宗中了“五步迷魂倒”,渾身癱軟之餘,還能起家脫手。一時候防備不敷,胸前掌風掠至,一掌已被拍實!
此時屋外寒氣彌天,北風捲地,一陣冷風吼怒著拍打在窗棱上,驚起堂前幾隻楚烏,叫聲淒厲,振翅向南飛去。
玄門自古有傳言,七訣聚會,依法修道。大成之時便能夠超脫存亡,同輝日月,與山川齊壽,成仙成仙。
本來柳承宗自中毒以後,一麵與阿古拉說話遲延,一麵暗中運起玄門心法想將毒性抑住。隻是這“五步迷魂倒”藥性過於狠辣,本身又一時不查,中毒頗深,任憑如何運功,都冇法與之對抗。
柳承宗咬牙恨聲道:“這太乙登仙本是虛無縹緲之言,傳言分紅七訣,七篇集齊方能依法修煉,少一訣便是無用。那“天樞”、“天璿”“天璣”三訣地點,江湖上多年來無人曉得,柳某不知中間即便從我手中取去了這‘玉衡訣’又有何用!”
中了柳承宗奮力一掌之下,手中長劍雖是一滯,卻還是透入了柳承宗的前胸。
堂內一時候寒芒閃現,蕩起疊疊劍影青光。阿古拉雖是重傷之餘儘力搶攻,十幾招下卻仍不能脫身半步。一時候痛急並至,流派大開。
柳承宗麵色慘白,勉強笑了笑:“師弟哭甚麼,這惡賊命喪當場,玉衡訣冇有落入歹人之手,你師兄我地府之下也有顏麵見師尊了。師父留下的我齊雲一脈的秘典,龐大精奧,我都藏放在臥房床邊牆壁裡,師弟人中龍鳳,自可擔起先師衣缽……現在我命在瞬息,隻是擔憂我這兒子。陽兒方纔被那阿古拉封住了暈穴,性命該當無礙。隻盼……隻盼師弟代我將……他養大成人,你師兄師嫂地府之下……也無憾了……”
說到前麵斷斷續續,隻是望著呂子通,已然說不出話來。
阿古拉取了玉衡篇,俄然回身麵色陰寒道:“柳統領,事到現在我也實話說了,當年我與怯薛軍三十多名妙手先是打通了江紫彥府上的廚子,如本日般給他府上飯菜裡下了‘五步迷魂倒’,隨後突襲江紫彥府上。不想那日的飯菜江紫彥的家人弟子吃了,他卻吃得較少,中毒不深。怯薛軍連我在內三十多名妙手圍著他搏殺半響,都不是他敵手,最後竟隻剩得我一人。情急之下,我拿住他的結嫡老婆,也是如本日普通逼他交出了天權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