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心機通透,又豈會不知悠然的良苦用心,白日小林間,她已感知有外人在,知是悠然便冇有理睬,當時她心中絕望到隻剩暗中,隻想單獨悄悄。
這是一座石山,山上零零散星長著野草和幾株歪傾斜斜的青鬆,偶爾另有幾朵小花裝點其間,青山寺的和尚在石山上嵌了幾顆夜明珠,又用藍色和紫色的幕布罩住,夜明珠的光透過幕布,變成了朦昏黃朧的紫光和藍光,與月色遙遙相對,彷彿蓬萊瑤池。
半晌以後,慕容瑾一臉暴怒,朝慕容臨的背影大聲吼怒:“慕容臨,你就是個懦夫,你當不起她對你的愛!宸妃若泉下有知,定然死不瞑目!”
悠然能感受出來,碧月有些鬱鬱寡歡,隻是她不說,她亦未幾問,隻能撿些高興的事情不竭逗碧月笑。
“想不到這世上竟有這般長得相像之人,連我都差點認錯了,若不是這小子呆呆傻傻,真像我一名故交的縮小版。”
慕容瑾遷怒似的對著路邊一堆碎石又踢又打,半晌俄然回身看著款款走來對他視若無睹的悠然。
悠然三人正穿過一處麋集的林區,忽聽前麵傳來一陣說話聲。悠然聽著聲音耳熟,便頓住了腳步。
說罷身形一晃便擺脫了慕容瑾的搖擺。
悠然慢悠悠用完晚膳,這才向小沙彌探聽了碧月的住處,帶著寶兒與雁兒疇昔。
“二哥,你當真不展開眼睛看我一眼嗎?”慕容瑾終究崩潰,抬手猖獗的晃著他,“你不是一向很喜好阿槿,一向盼著他長大嗎?現在他長大了,萬裡迢迢來看你,你就不能展開眼睛看他一眼?”
……
……
不管麵前的慕容瑾如何說,慕容臨隻是雙手合十雙目緊閉,他麵上一片灰死,神采木然,彷彿甚麼都聽不到看不到一樣。
慕容瑾正要回話,俄然瞥見一向木木站在悠然身後的寶兒,頓時如同見了鬼般,一聲驚呼:“無忌!”
悠然遲疑半晌,終究回身。豪情的天下她不懂,碧月的苦衷也不是她能窺透的。
悠然心中一動,但見對方一副無所正行的模樣,毫不遊移疾步拜彆,轉眼便消逝在拐角處,慕容瑾看著她消逝的背影,臉上的笑垂垂褪去,變成一幅沉思的模樣。
“你不該來這裡。”小沙彌說。
“這世上再也冇有慕容臨,還請施主放下執念,自此天涯陌路!阿彌陀佛,小僧告彆。”
慕容瑾臉上暴露一絲擔憂的神采,不過很快便消逝了。
“我若不來,你亦不會歸去,莫非這輩子你都不籌算見我了?”
慕容瑾雙手懸空,一副不成置信的模樣怔怔愣在那邊。慕容臨朝他施了一禮,錯身徐行拜彆。
這兩人悠然都見過,一個便是方纔叢林中與碧月對峙的小沙彌,另一個是前日在月息閣調戲過她的男人。不過現在,他早已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一臉嚴厲和痛心疾首的模樣。
“此生是我負你,你還是快拜彆吧,都城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悠然看著他俄然變得吊兒郎當的模樣,淡然道:“這裡既不是中間家的後院,也不是中間開的寺院,是誰呈現在這裡有何希奇?”
“有冇有彆人我不曉得,你我並不瞭解倒是真的。”
無忌固然行跡奧秘飄忽,但向來不會消逝太久,一年多未見,不知他碰到了甚麼事情?若他再不歸,那……
“二哥,你這又是何必,你就忍心看著她日日坐在陽光小築之上苦苦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