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平錄_第103章 昭懷公主案(十四)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

餘安安進門先給崔告彆了一個萬福,道:“崔大人,好久不見了。安安深夜前來叨擾,還望大人包涵。”

+++

崔辭低頭看過,那銀鐲班駁扭曲,賣身契也褶皺破壞,可就是這兩樣陳舊東西便是餘安安餘生的希冀了。他從櫃子上取來一個鑲著金邊的黑檀木匣子,將兩樣東西當真的收好放出來,道:“此事不難辦,既能救你離開苦海,崔某必然極力。我身邊有個可靠的侍衛,技藝超絕,你昨兒也見過她,我讓她親身替你跑一趟,毫不會出岔子。”

+++

餘安安麵無神采的報告著這段舊事,彷彿在說一個跟本身完整不相乾的人。

昭懷公主轉過甚,臉朝向窗戶口,緩緩展開了眼睛。

會靈觀在城外近郊,從城中到會靈觀,要走一個時候。走到城外山路時,公主有些乏了,便閉目托腮養神。竇娘手持拂塵與公主相對而坐,她見公主不想說話,便也陪著閉目打座。

餘安安捂嘴輕笑,道:“大人,小女深夜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昭懷公主“嗯”了一聲,仍然閉目養神。

此案已經疇昔三十年,檀捲紙張泛黃,筆跡也不太清楚,微微透著黴味兒。不過所幸一牢記錄都很詳確,崔辭通篇讀下來,與耶律倍所述大抵不差:韓興業、韓大賀於承平興國三年來到大宋,二人在開封府開了一家賭場做謀生,起名“東來賭場”。承平興國八年七月初七的一天早晨,韓興業被人發明倒著吊死在堵桌正中心,發明他屍身的人是賭場荷官金三,這金三家住城北棚戶區,他是這樁懸案獨一活著的證人。崔辭趕緊就著光,提筆將阿誰叫金三的荷官地點記錄下來,又持續去讀檀卷。

餘安安道:“大人容稟,小女並非出身輕賤,我也是良家女子。我本是太原人,幼年時因為家貧,被父母發賣。我跟著賣主展轉流浪,到了東京,賣主又把我賣入青樓。厥後,戰亂停歇,我父母拿著賣我的財帛從小買賣做起,十幾年間積累下了很多了家資。固然他們膝下無子,隻要我一個女兒,但是讓他們拿辛苦攢下的錢替我贖身倒是不肯意的。因而,他們過繼了一個兒子,變成了我名義上的弟弟。可惜冇過幾年,我父母就病重離世了。”

哥哥韓興業身後,賭場失了一場大火,賭場在那場大火裡被燒了個潔淨。兩個月以後,弟弟韓大賀被人發明倒吊著死在郊野樹林裡,死法跟哥哥一模一樣。檀捲上也記錄了當時坊間的幾種流言:這兄弟二人因是八字純陰,被人索去靈魂用來奉養。頭上三釘令他上不得九霄,足下六釘令他下不得地府;而屍身被頭朝下反著吊掛,以及身披紅衣,插招魂幡,就是為了讓他二人身後靈魂怨念深重,並陰魂不散浪蕩在人間。

崔辭之前看案子都是王順德讀給他聽,現在王順德身份存疑,崔辭辦案也不再號召他了,本身捧了檀卷在內堂裡掌燈夜讀起來。

崔辭道:“餘女人但說無妨。”

“可巧我這個弟弟也是命苦之人,幾個月前,他發明本身得了肺癆,拖不了多久了。就托人帶話給我,甘心將家中財產全數償還給我,前提是我需求把當年賣身的憑據和母親留給我的銀鐲送去太原當作憑據。他大抵跟我說了父母留下了多少財帛,”說到這裡,餘安安的臉上漾起光彩,“我覈算了一下,這些錢連同我這些年本身攢下的,恰好夠贖身錢。大人,小女在東京孤苦無依,這兩樣憑據我實在有力單獨送去太原,此事交給彆人我又不放心,以是思前想後,隻能拜托大人幫手了。”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