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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辭已經是三天冇吃東西的人了,剛纔亢奮了一陣過後,現在又委頓了下去,顫巍巍的被李曖扶著下了馬車。
“既有這段舊事那就夠了!”耶律述道:“入城以後,我們先定下堆棧,大人,你好生歇著,規複規複體力。我跟李曖今晚就潛入衙署調查。”
冇曾想,店門外那邊站著一個要飯的。那人頭髮斑白,兩腮垂垮垮的耷拉著,一身酸臭味兒,嘴角掛著口水,不過眉眼之間能看出年青時應當是個模樣周正之人。那要飯的進了門來,將手裡的破碗一攤,大咧咧道:“老闆,要牛肉、燒雞、饅頭!”
崔辭皺眉盯著地上的字,道:“那這麼說的話,統統都對上了。想必凶手是在表示陳安的死跟四川有關。”
掌櫃的停下腳步,崔辭三人齊齊望向門外頭,光聽那聲音宏亮,氣勢實足,光聽那聲音,三人覺得是官府的老爺,或是寺廟的甚麼高僧。
“對!麻辣嗆口的。”那要飯的抿了抿嘴,將碗遞給掌櫃的,道:“那明天就臨時姑息一下!明天可必然!”
更令人驚奇的事是,掌櫃的竟然恭恭敬敬走到門口,還客客氣氣接過他的碗,道:“明天冇有牛肉,給你換成羊肉吧!”
不一會兒工夫,掌櫃的端著熱氣騰騰的破碗走出來,客客氣氣的把碗遞給那要飯的,道:“牛肉、燒雞、饅頭!不敷的話,後廚另有。”
“冇錯,他啊,是救過我的命,”掌櫃的笑著走回櫃檯裡頭,忙著上酒,“他叫文瘋子,疇前是節度使一手保舉的批示使,就在對街的衙署內裡。我剛開店那會兒,總有些混賬王八蛋來拆台肇事,多虧了他照顧,我這店才氣開下來。”
李曖目瞪口呆,指著他的背影,對掌櫃的道:“這個要飯的如何這麼拽?你對他這麼恭敬?他是救過你的命?”
“豈有此理!”李曖那嫉惡如仇的弊端又犯了,“阿誰搶人老婆的節度使叫甚麼名字?等我回了都城,就去會會他!”
掌櫃的笑道:“放心!放心!明天必然!”說著,他對崔辭等人略一點頭,便端著破碗走去了後廚。
掌櫃的道:“害,天高天子遠呐!厥後,節度使回都城,將夫人一併帶走了。他凹凸看在夫人勉強責備的份上,留了文大人一命,放了出來。出獄以後,文大人便變得瘋瘋顛癲的,成了文瘋子,靠著吃百家飯度日。衙署這一帶的堆棧酒館多承蒙他曾經的照顧,我們就輪番供著他,也算酬謝他疇前對我們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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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述道:“給他一碗粥,我們另要幾個小菜。”
掌櫃的苦笑道:“您先姑息著,實際今兒已經買來了,隻是冇有做呢!明天一準鹵好,要麻辣嗆口的,對吧?”
李曖怒道:“另有這類事情?那節度使冇法無天了不成?”
“好嘞!”掌櫃的回聲,回身去後廚。
因有昭懷公主的文書作保,崔辭三人一起通暢無阻,順利入城。進了城去,三人先探聽清楚了衙署的位置,便尋了一家間隔比來的堆棧入住。
那要飯的也不客氣,拿起檯麵上的一壺酒,挑了個桌子坐下來,仰起脖子就往嘴裡灌出來。末端,他擦了擦嘴,嘀咕道:“這掌櫃的!怎的酒也變差了?嘖嘖!越來越摳搜了!”
李曖道:“那敢情巧了,昭懷公主安排我們來四川,可真是來對了。”
李曖邊扶著邊嘀咕抱怨道:“這算如何回事?好好的,非不肯吃東西。可不就是作唄!你這腸子都黏在一起了,也不能一下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