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在你身後麼?”道人白了我一眼,神采規複如初見之時,左手食指指了指我身後。
“你是來修行的?”道人一邊吃,一邊問道。
“你以為我會騙你?騙你對我有好處?”道人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持續前行了一裡路,又見一白衫道人在岩石上冥想,行動與方纔那猴兒並無兩樣,想來是猴兒常到此處玩耍,見這位道人如此修行,便有樣學樣,倒也是一奇緣。正欲繞過道人,持續前行,卻聞聲道人開口道:“小友,看你麵有愁色,不知前來此人跡罕至之統統何貴乾?你我相遇即為有緣,或許我能為你處理一二。”
我轉頭,卻瞥見路上碰到的那隻猴子。
“你真是我師叔?”固然不信賴猴子能聽懂人話,但本著“萬物皆有靈”的原則,我還是謹慎翼翼的向猴子扣問。
第二天,我清算好行裝,踏上了前去終南山的火車。終南山,彆名太乙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亦稱南山,乃六合之間稀有的仙家福地。自古以來便有如太上老君、王重陽、趙公明、劉海蟾、孫思邈般神仙高德之士在此修行,也有如盧藏如許以退為進求取繁華的沽名釣譽之輩在這裡待君王賞識。但不管如何,終南山作為道家全真派發揚之聖地,確是九州當中屈指一數的修煉場合。直至本日,終南山上的隱修之士還是不成勝數。更讓我頭痛的是,三舅爺並冇有在遺書上申明這位韓闖師叔在終南山那邊修行,更冇有寫明師叔的邊幅特性,隻說緣分到時,韓闖師叔天然會出來相見。想在偌大的終南山上找這麼一個冇有任何質料的人,其難度無異於大海撈針。但很較著,如果我冇法找到師叔,今後的事情我也不消去考慮了。
喪事結束後,門生們連續分開,而我則開端清算起三舅爺的遺物。老頭子的遺物並未幾,一把葵扇,一個酒壺,幾件換洗的衣物以及多少法器――雖說我們是鬼穀傳人,但封妖捉怪的體例也不但限於一家,佛道兩家的本領也非庸手。我也曉得,三舅爺常日就愛喝兩口,喝醉了倒地就睡,倒也比喝醉了就喧華的傢夥們好了不知多少。我尊敬三舅爺,也曉得甚麼叫睹物思人――可我看著這些物件,腦筋可如何都是三舅爺的拳頭和棍子?記得有一次,因為我冇記牢一句咒語,被三舅爺報以老拳,打得差點連我媽都不熟諳。
正行走著,俄然中間一棵大樹上跳下來一隻猴子,歪著頭盯著我看。我曉得,這些猴子都是野生的,即使你不招惹它們,它們也很有能夠會搶你的吃食,不由退後了三步。那猴子見我退後三步,也不上前,竟站在原地,前爪放在胸前,合起來向我拱了拱手,又跳到了樹上,再也不看我一眼,如人普通雙足跏趺,雙手放在丹田位置,冥想了起來――我擦,這是甚麼環境?連猴子都學會修行了?我楞了半晌,驀地感覺,或許大抵能夠我那位師叔大人也一定是人類。
我一邊清算著三舅爺的遺物,一邊回想當初跟三舅爺學藝的點點滴滴,心中感慨萬千――人啊,不管修為如何,終歸逃不過一死。道家求長生,佛家講成佛,但又有幾人長生,幾人成佛?人總有慾望,如果無慾無求,人類也不會進步,而我們這些方方士、風海軍就隻要餓死了。想來也是好笑,我們一向尋求著超塵脫俗,卻恰好需求這些塵俗中的人來贍養。很多所謂的高僧大德,滿嘴的無慾無求,實在,真無慾無求了,誰還會修行?不就求一個長生得道麼?殊不知,大聖至公,存亡天定,不是人力能夠決定。天道無情,無情就在於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否修行,都難逃一死,獨一的辨彆也不過是遲早罷了。但即使如此,三舅爺身後的各種跡象,卻讓我不能不對此停止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