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采菊說:“咱明天娶兒媳婦,天大的功德,不該好好道賀嗎?”
劉麥稈說:“你看,土牆哪有這牆好?春有花、夏有蔭、秋有果,通風鏤空,說個話,遞個東西多便利。”。
何采菊撫摩著樹乾,冇有啃聲,她也不曉得是哪一天。
劉麥稈一張爛嘴,已經傳得滿城風雨的,能捂得住嗎?
劉麥稈公然暴露了狐狸的尾巴,他說:“把劉愛雨的事辦了吧?”
陳揹簍不耐煩地說:“兩個小屁孩弄這事,不讓村裡人笑掉大牙?”
陳揹簍奇特,這啥意義呢?
人們信賴了劉麥稈的話,跑到陳揹簍家去刺探動靜,卻見家裡冷冷僻清的,冇有一絲一毫結婚喜慶的跡象,曉得上了當,都罵劉麥稈一屁三個謊。
劉麥稈大功勝利,忙不迭地歸去給陳乃香報喜邀功,陳乃香羞答答地衝他笑了笑,劉麥稈心領神會,他蹦了起來,恨不得一鞭子,把賴在天上的太陽抽下山去。
陳揹簍家的葡萄藤和月季薔薇,枝連蔓、蔓連枝,密密地織成了一張網;月季還在著花,紅的紫的黃的,姹紫嫣紅;葡萄一串串的,晶瑩圓潤,如瑪瑙似珍珠。
牛大舌頭詫異地問:“陳望春娶媳婦?他纔多大?一巴掌高就想媳婦了?”
陳乃香攤牌了,有劉愛雨在,她不會和劉麥稈上炕的,而劉麥稈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把陳乃香亂來上炕頭,鑽進被窩,顛鸞倒鳳,趁便給他生一個傳宗接代的兒子。
晚餐極其豐厚,葷的素的共有八個菜,飯桌中心是一盤魚,陳望春伸出了筷子,何采菊攔住說:“你去放炮。”
劉麥稈說:“十二歲二十歲都一樣,遲早是你家的人,不就早過來幾年嗎?你是不是怕她多吃你幾年飯?吝嗇鬼!”
陳望春和劉愛雨都問:“是哪一天呢?”
劉麥稈說:“劉愛雨是陳望春媳婦,讓她嫁過來啊。”
看著兩個小屁孩不結壯的模樣,何采菊樂了,她牽著他們的手,來到門口的合歡樹下,拿出小刀,在樹上刻下了陳望春和劉愛雨的名字,說:“樹在長,你們的名字也在長,有一天,兩個名字會連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也分不開。”
要留住陳乃香,就得讓劉愛雨走,給她除了眼中釘肉中刺。
六爺耳朵背,冇有聽清,牛大舌頭說陳望春娶媳婦了。
陳揹簍看著放在桌上的酒,內心格登一下,夜貓子進宅,必定冇安著美意。
何采菊說:“對,從今個起,你們就是兩口兒了,典禮不首要,隻要你倆至心實意地好。”
陳揹簍嚇了一跳,問:“愛雨多大?”
劉麥稈說:“這五十塊錢算劉愛雨的嫁奩,這兩瓶酒一包蛋糕,也值個五十元;明天是黃道穀旦,百事順利,劉愛雨出嫁,我不要一分彩禮錢,還倒貼一百元,你打著燈籠滿天下去找,哪有這類功德?”
六爺翻翻白眼說“這小子不是和愛雨拜鞠問了嗎?又娶了誰家的女人?”
從不喝酒的何采菊,在兩杯酒下肚後,醉意昏黃,她看著偎依在一起的陳望春和劉愛雨,恍忽看到了十多年後的他們。
劉麥稈立即眉開眼笑,衝何采菊翹起大拇指說:“豪放,弟妹真女中豪傑。”
陳揹簍咧咧嘴說:“我可冇那福分。”他模糊感覺,這輩子,沾上劉麥稈這個癩皮狗,不會有好成果的。
陳揹簍卻皺著眉頭苦笑:“喪事?哼!隻怕哭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