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動機同時呈現時,明舒已無認識地拔下髮簪,用力割破了掌心。
鬆竹綠葉刹時枯萎,雨普通簌簌掉落,又在落地時“嘩啦”自燃,一團團幽藍的火焰很快遍及了全部院落。
她丟棄了五感,靈台當中,隻要她的靈魂與那一團墨般的黑氣。
黑氣不動了。
傅直潯看向趙伯:“另有蔘湯嗎?”
雲夏仇恨地看著湯嬤嬤,眼淚止不住地流。
老夫人一臉板滯,也許是在想她最信賴的湯嬤嬤如何會叛變她?
“哢嚓哢嚓”,鏡麵伸展出無數條細碎的裂縫。
黑髮與衣裙在一片幽藍火焰裡獵獵而舞。
與此同時,絲絲縷縷的黑氣從碎裂的銅鏡裡溢位。
“至於你為甚麼要殺雲清,因為你妒忌她!你怕無能又得民氣的雲清,替代了你在老夫民氣中的位置。”
明舒的靈魂伸出透明的手,輕點黑氣:“都是湯嬤嬤他們的錯,是他們害你,他們該死,你的委曲我都明白。”
趙伯搖點頭。
師父很難堪:“有是有,但隻要資質頂流的玄門弟子才氣做到,且即便做到,也要支出極大的代價……”
“可她太倔了,不但不從,還揚言要告官,寧肯下半輩子絞了頭髮做尼姑,也毫不放過我和我侄子。”
雙手合十,又緩緩拉開:“收!”
明舒喃喃:“雲清的執念不但單是湯嬤嬤他們……解不開她的執念,我就化解不了她的怨氣……她另有甚麼執念……”
明舒幾近第一時候撲疇昔,桂花死命撞開湯嬤嬤。
傅直潯一貫清冷慵懶的俊臉,繃得緊緊的,炯炯目光落在明舒身上。
明舒強壓著衝上去踹湯嬤嬤的打動:“碎屍了嗎?”
明舒的靈魂稍稍緩了一口氣,正欲開口,誰知黑氣驀地暴怒:“你明白甚麼?你甚麼都不明白!”
“我侄子一怒之下找了群男人,把她給姦汙了。那些人冇輕冇重的……是我侄子來找我,我才曉得雲清被他們弄死了,我真的冇想要雲清的命,我隻想讓她分開侯府啊!”
一張臉,卻又慘白如最刺目標光。
兩個丫環從速死命拉開湯嬤嬤。
湯嬤嬤愣了半晌,俄然跪爬疇昔,一把抱住老夫人的大腿:“您必然要救救我啊!”
“糟糕!”
湯嬤嬤跌坐地上,麵如死灰。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黑氣號令著。
青影一閃,下一刹時,湯嬤嬤像小雞仔似的,被傅直潯提起來丟給了傅天:“綁起來!”
明舒慘白的神采泛出些青意,她一字一頓地問:“雲清的屍身呢?你們丟那裡了?”
她的腦中都是師父的話:“怨靈化魔,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徒兒,這個時候能跑多遠跑多遠,要命的!”
黑氣滾滾湧出,即便凡胎肉眼也看得真逼真切。
桂花抬起淚眼婆娑的眼,神采難以置信:
明舒冷著臉:“你不但殺了雲清,你還奉告她是老夫人讓你動的手,以是這個院子裡,老夫人身上感染的陰氣最重。”
“碎、碎了,把頭和手腳都切下來了,好讓豬吃得快點……”
實在也冇得選。
湯嬤嬤嘴唇顫抖:“丟豬圈了……我侄子說,豬能把人吃得隻剩頭髮絲,官差必定找不著……”
“找到了!”
老夫人嚇得連連尖叫,白眼一翻暈進身邊丫環的懷裡。
公主,在用她的肉軀,淨化怨靈?
頃刻間,黑氣吼怒著撲向她,彷彿找到宿主普通,搶先恐後湧進她掌心的傷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