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都歸去……都歸去……聚在此處，倘被二爺瞥見，都想被扣人為？另有你雲順，蜜斯已然親口將你趕出雲氏，便不再是雲氏商行的人，如何還帶個屍身堵門？我勸你速速帶著屍身分開，不然莫要怪我……”

“不，你們抓我做甚麼？我隻是實話實說……”阿誰質疑聲最大的老婢女嚇得神采慘白。

“你這小崽子，讓你不要賭不要賭，就是不聽，現在落得如此了局……”

……

劉宜約莫三十五六年紀，滿臉的鬍渣子，身量高長，著明黃帶黑的統領服，雙眸閃著厲芒，緩緩掃了一眼這些丫環主子，厲聲道：“家主常日對爾等過分寬大，乃至於爾等竟做出此等背主之事，是誰授意爾等聚眾肇事？”

宅門內驀地響起一個暴喝，因著暴喝，場內頓時噤若寒蟬，他們都認出了來人，恰是雲氏府宅的保護統領劉宜。

“讓她說完。”雲太甫不悅地打斷了劉宜的話頭。

清冷的深巷內，本該因突如其來的暴雨而更冷僻，此時卻紛繁擾擾，吵吵囔囔，伴跟著間雜的嚎哭與安慰，真是一副空前的盛況。想必雲氏落宅於此時，也冇有現在熱烈。

他們都將一個跪著的少年與少年側邊木板上的屍身圍在中間，各持己見，吵得不成開交，令幾個保持次序的保護苦不堪言。

在雲氏的宅門前，擁擁攘攘聚了一群人，有幾個修士，像似護院，更多倒是著仆人裝的小廝與老的少的女仆丫環。

他擺手打斷了正欲言的劉宜，指著被押下的老婢女，道：“你來講。”

“也不能全怪順子罷！倒是蜜斯如何狠得下心來……”

“唉，順子真是薄命，好不輕易娘倆有了個安寧的餬口，卻……”

“開口！”

那老婢女大喜，趕緊添油加醋地將雲順的事說了一遍，而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哽嚥著說：“二老爺，大老爺活著時，綠萍還是他的貼身丫環呢，現在大老爺與老爺接踵過世，這雲氏垂垂冇了我們這些白叟的位置了，您說說，要我們這些一輩子服侍雲氏的白叟何去何從啊……”

劉宜理也不睬，旋即殺機盈眶，冷冷盯著雲順道：“此地乃雲氏，外人膽敢再逗留半晌，休怪我毒手無情！”

便見宅門熟行出來一人，他悄悄跨過門檻，卻重重落地，玄色的旱地靴與空中碰撞，收回一聲震顫民氣的悶響，這一腳仿似重重踏在了世人的內心上。

太淵城，城南處中段位置的一條深巷內，有一棟高雅卻又不失風格，古樸卻又不失豪華的大宅院，那便是僅僅用二十多載便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商行，生長成了太淵城內很有影響力的大商行，雲氏商行的宅院。

統統人齊齊循名譽去，便見雨幕中有兩道身影緩緩行來，此中一個身姿曼妙的美人兒，不是雲素素，又是那個？

門下兩個大紅燈籠，將在因時近酉時便烏黑而看不清的，新漆塗就的大門昏黃地映了出來，門上貼著兩張古怪的畫像，模糊可辨是‘五方元氣神’的模樣。

劉宜內心突然一寒，俄然驚覺雲太甫與常日不太一樣，非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待人的態度，就好似他成了這個家的仆人一樣。

“身為仆者，私行群情仆人是非，犯了雲氏第二條鐵律，給我將方纔質疑家主的人十足抓起來……”

“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