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憶蓮已有八個月大,稀鬆的頭髮上用紅繩紮了個小小的辮子,身穿棗紅色的夾襖,麵龐嘟嘟如剝了殼的雞蛋,皮膚白若凝脂,眼睛敞亮黑圓,巧巧的鼻子下的小嘴紅如櫻桃,茫然的看著麵前的這個“陌生人”。朱雨時的眼眶俄然潮濕了,摸索的伸開雙手,柔聲道:“憶蓮,我是爸爸呀。”小憶蓮嚇得從速縮進薑奴兒懷裡。薑奴兒笑道:“你分開時孩子還太小,等熟諳了就讓你抱了。”朱雨時第一次暴露笑容,道:“是是,孩子不認爹哪成呢。”薑奴兒道:“你和叔叔都進屋坐吧,內裡風大彆凍著孩子。”朱雨時忙道:“是是,快進屋。”洛天初欣喜道:“我就不進了,你們一家團聚該有好多話要說,替我問候乳母。”朱雨時道:“那好,等會兒我去找你,我們要好好吃上一杯。”洛天初笑道:“不醉不歸,弟妹也多保重。”薑奴兒道:“叔叔慢走。”
不一會兒薑奴兒抱著孩子旋風般的跑了出來,她穿戴直領對襟式的麻布長裙,頭髮披垂著,臉上也不施胭粉,真有點家庭婦女的感受,跟第一次見到的阿誰身掛小鈴鐺,機警活潑的小女人的確判若兩人,充滿了女人神韻,更加嬌媚動聽。見到朱雨時後高興衝動,一時倒說不出話來。朱雨時上前對她一躬到底道:“娘子辛苦了。”薑奴兒忙施萬福回禮道:“相公萬勿如此,這都是妾身該做的,憶蓮你看,這是你的父親呀,快叫爸爸。”
世人回到長安後各自散去,朱雨時和洛天初來到朱府,門房老趙見到朱雨時後衝動叫道:“少奶奶,老夫人,當家的返來了!”朱雨時走進小院,見院子潔淨整齊,一片枯葉不見,東屋旁兩棵小樹間懸著一根繩索,晾著剛洗的小孩兒衣服和尿布。
當洛天初看到他時也感驚奇,又驚又喜道:“你如何看起來像是脫胎換骨似得。”朱雨時笑道:“當然是女兒的力量,來吧,看看你的酒量有冇有長進。
朱雨時進了進西屋後問道:“娘呢?”薑奴兒道:“娘在房中安息,現在娘早晨總睡不著,以是白日乏累。”朱雨時心疼自責,來到房門門前,隔著門簾跪了下來,靜候母親起床。隻聽朱李氏的聲音從內裡傳來道:“是雨時麼?”朱雨時忙道:“不孝子前來看望母親。”朱李氏道:“出去吧,奴兒和孩子也都出去。”佳耦倆應了後,先掉隊屋,朱雨時小跑至朱李氏床前跪下道:“不孝子給母親叩首了。”說罷“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朱李氏坐在床邊道:“彆磕了,快說說我阿誰兒媳環境如何?”薑奴兒也道:“是啊是啊,那位姐姐也返來了麼?”朱雨時被提起了悲傷事,心中一陣刺痛,隻好把顛末款款道來。說完後薑奴兒也感慨落淚,朱李氏沉默不語。
朱雨時和薑奴兒施禮後退出房間,薑奴兒道:“你要和叔叔有事就去吧,不消管家裡。”朱雨時道:“我的事就是陪你和孩子,這些日子不見你又清減了。”薑奴兒墮淚道:“我曉得你在內裡的事極其首要,可我真的想讓你留下來。”朱雨時顧恤的擦乾了她的眼淚,欣然道:“這是我的家,我又何嘗不想留下來,我包管分家的日子快到頭了,等我堡拿下洛陽後就和你們每天在一起,哪都不去。”薑奴兒道:“那要多久呢?”朱雨時道:“一兩年吧。”薑奴兒破涕為笑道:“一兩年不算長,隻要有了盼頭就好了,到時候你把芷蕊姐姐接返來,我們一家高歡暢興的過日子。”朱雨時笑道:“那當然好了,芷蕊彷彿比你還小一歲,她該叫你姐姐纔是。”薑奴兒笑道:“她是正妻,我是次妻,叫她姐姐也合適身份。”朱雨時正色道:“你們兩個都是正妻,冇有次妻。”薑奴兒道:“那如何行,這是端方呀。”朱雨時道:“這端方我開端就不想遵循,現在月蓮已去,你名正言順的是我的正妻,芷蕊也是,你們冇有彆離。”薑奴兒笑道:“那好吧,感謝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