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嬛嬛歎了口氣,翻身上馬,扶住他寬廣的肩膀,道:“將軍請起來發言。”楊再興誠惶誠恐道:“罪民不敢。”趙嬛嬛直起家子,長歎道:“非是將軍負我大宋,而是大宋負了將軍。”楊再興身子一顫,猛地抬開端來,驚望著她。趙嬛嬛道:“若非當時朝綱**,貪汙成風,將軍已是我大宋的將軍了,且有本日。汴梁被圍時,那些握有千軍萬馬的太守袖手不管,明哲保身,將軍卻敢以幾百人出兵勤王。是我大宋不爭氣,令將軍齒冷,為了生存而活何罪之有。奴家向將軍賠罪了。”
在路上嶽雲解釋道:“從營寨的佈局上看張相公還是知兵的,但隻是紙上談兵,妄圖以一窪池沼反對金兵打擊。疆場上千變萬化,冇有必勝的陣法,縱是長江通途,秦嶺樊籬,憑人力亦能降服,一窪池沼且能用來扼敵。金兵必是趁夜由步兵身負土袋,蒲伏進步,直鋪到我虎帳前,那長長的蘆葦便成了他們的保護。待得天明,我軍將醒未醒之際,金國鐵騎便踏著土袋殺來。我軍措手不及,金兵隻需搏鬥便可。唉,這乾係著川陝安危的首要一戰竟敗得如此荒唐。”說罷感喟點頭。
五人策馬在疆場上緩緩顛末,見宋軍屍身中多為十五六歲的少年,他們本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卻因統帥的批示恰當就義了貴重的生命。他們踏著屍身群走出好遠,忽見火線蘆葦叢中的宋軍屍身皆被麻繩捆縛雙手,人首分炊,屍身向前撲倒,足有五千多人。洛天初驚奇道:“這些兵士明顯已經投降,為何還要殺他們?”嶽雲歎道:“此次戰役是我朝主動建議的,金兵這麼做是想給我朝一個上馬威。”江飛燕見嶽雲說話時麵無神采,道:“你也在宋軍為將,見這麼多的同胞慘死如何都不難過?”嶽雲歎了口氣,道:“江兄安知小弟心中不痛?可肉痛有甚麼用呢,哭是挽回不了任何事的,婦人之仁隻會成為亂世的捐軀品,血債自有血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