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橫山罵了一個時候也覺累了,從木堆上跳下,道:“給灑家來碗水吃,還要持續罵哩。”洛天初道:“早跟你說過了,我們斷水兩天,哪有水給你吃。”趙橫山焦急道:“灑家倒忘了,那我們就撤回和尚原吧。”洛天初口乾舌燥,不肯跟他多說話,隻是搖了點頭。呂義俄然道:“快看!金兵打擊了!”世人放眼望去,隻聽“咚,咚,咚。。。”戰鼓震天,茫茫多的金國軍隊在道中列隊,馬隊前,步兵中,弓兵後,緩緩向神岔寨逼近。完顏婁室在大紅將纛下撫髯淺笑,他對這場戰役胸有成竹,當下將旗一揮,雄師留步,戰鼓聲卻更加麋集了。
長途軍隊再次放箭,可此次金國馬隊長了經曆,用盾牌擋在身前,大大減弱了箭矢的能力,衝到近前時仍有兩千餘人,洛天初大聲道:“趙兄,杜兄守左邊,呂寨主,小嚴守右邊,顧兄,小朱和我守寨門,幾人齊聲領命,帶領著兵士跟金兵決死鬥爭。因為要隔欄作戰,長兵器更占上風,他們都選用了趁手的兵器,殺起金兵更有效力。正在鏖戰之際,忽聽金軍陣中戰鼓急響,又是五千步兵衝了過來。他們皆配有盾牌,飛箭射來便蹲下格擋,除了三弓床子弩能穿透盾牌外,其他兵器都冇法構成威脅。幸虧神岔寨三麵圍山,金兵隻能攻其一麵,而馬隊的體積太大,反擋住了步兵的來路。
此時大雨如注,視野恍惚不清,洛天初發明仇敵放箭,忙道:“金兵放箭!盾刀手保護!”兵士們早做過防箭練習,兵士們敏捷向盾刀手挨近,全軍蹲下構成盾陣。這時箭矢雨點般落下,叮叮鐺鐺插在盾牌之上,仍有二十餘名流兵中箭受傷。洛天初端坐在頓時用長槍扒開飛箭,目望遠方道:“金國馬隊出動,籌辦放箭!十座高台上的三弓床子弩都搭上了五支巨型箭鏃,絞索後擊錘發射,神臂弩隊也放出箭矢。遵循打算,床子弩的巨型箭鏃並非射向衝來的馬隊,而是射向仍在陣中未動的金兵。金兵雄師已在射程以內,軍隊擺列緊密,最能闡揚此弩的能力。
神臂弩是最強的單兵長途兵器,洛天初發令後,神臂弩隊紛繁坐到地上,搭上箭羽,腳蹬鐵環,雙手拉弦,放出箭矢。箭頭用的是破甲錐,專破馬隊重甲。馬隊中箭後慘呼倒地,一下子又毀滅了二百多人。神臂弩最大的缺點就是換箭不快,在添補之間由弓箭手頂上,弓手早已蓄勢待發,一輪齊射下去雖多被金兵重甲擋下,卻射倒了很多戰馬。就如許箭手和弩手瓜代射了兩輪,金兵衝到近前時僅剩下一半人馬。這一半人馬中又有一部分跌入了寨前的陷坑,一時候人仰馬翻,煙塵盪漾,刹時將陷坑填滿。
就在這時,剛纔還陽光光輝的天空中俄然傳來一聲降落的雷音,世人昂首一看,不知何時黑雲密佈,暴風高文,伴跟著又一聲雷音,一滴滴水珠從空中落下。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下雨了!”隨即神岔寨中炸開鍋般歡聲雷動,號令聲直衝雲霄。
他們在存亡關頭仍有閒情談笑,而朱雨時和嚴魏風就顯得嚴峻多了,聽著雄渾的戰鼓聲,二人的身子瑟瑟顫抖。朱雨時緊抓斜跨在身上的鹿皮小包,內裡裝滿了綠葉卷和火摺子,籌算開戰後利用。嚴魏風緊握著水龍劍,手背因用力過猛而慘白,掌中滿是手手汗,呼吸聲沉重。洛天初回顧四周,見兵士們多數跟朱嚴二人一樣嚴峻,心中一陣沉重,明知在如此卑劣的前提下應戰絕非明智之舉,可現在隻能背水一戰,存亡皆看老天爺的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