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棕色的健馬在府門外的大樹下悄悄吃草。朱雨時將行李放在馬袋中,解開韁繩,向東門而去。
他在天明時來到潼關外的黃河渡口。黃河水疾走如駿馬,滾滾不息。扼守渡口的都是血刀堡兵士,見到他喝道:“站住了,來者何人。”朱雨時不肯張揚,跳上馬道:“鄙人傅愁,要前去北岸,特來尋船過河。”兵士扣問道:“你是那裡人士,做甚麼的?”朱雨時道:“鄙人臨安人士,做點小買賣路經此地。”兵士道:“對岸就是齊國,你去那邊做甚麼?”朱雨時道:“我的兄長多年前在山東走散,我想順道前去尋覓。”兵士道:“現在兵荒馬亂,家家都有失散的親人。怕你去也是一無所獲。例行公事,相公勿怪。”(未完待續。)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疊成四方形的紙,道:“這是我剛從公孫智囊那邊要來的,上麵的都是我堡外線的聯絡體例。你到本地如果需求幫忙,就用上麵的體例聯絡他們。”朱雨時道了聲“好”,接過來貼身藏好。洛天初道:“彆的未幾說了,你多保重,早點返來!”說罷伸出了手掌。朱雨時伸掌擊在了一起,拱手道彆。
朱雨時手提承擔出了靈堂。徹夜風冷,心倒是熾熱的。道旁的梧桐樹被風吹得嘩嘩作響,聲音飄向遠方,城中統統大樹都此呼彼應起來,嘩嘩聲彷彿疊疊波浪無停止的延綿遠方,連遠在秦嶺上的樹林也與之合奏。天上月明星疏,浮雲活動,朱雨時閉上眼睛感受著風在臉頰上掠過期的感受,心想多美的聲音,多美的夜。麵對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就再好好感受一下最後的安好吧。
洛天初道:“我已將城中的事拜托給了顧遙,就算我不在也遲誤不了甚麼。”朱雨時點頭道:“顧堂主冇法代替你的,現在城中百廢待興,智囊和崔太守都不在任,如果你也分開,滿城的百姓和兵士都會冇了主心骨。我不肯因我的私仇而影響大事。”洛天初安靜道:“你說的有理。但和弟妹的大仇比擬也算不得甚麼了。”朱雨時對峙道:“月蓮的仇我本身報,不消彆人幫手,就算是你也一樣。”洛天初歎道:“看來你真的情意已決。”朱雨時點頭道:“是的,我之前做甚麼事都柔嫩寡斷,唯獨這件事下定了決計,望你能瞭解。”洛天初歎道:“我瞭解,也尊敬你的決定。”
長街空寂,不見一個行人。堆棧酒樓都已上板打烊,就連青樓也已不再停業。自從金兵偷襲長安後,洛天初便下了宵禁令。亥時後城中不準再有人行走,違者當按特工措置。朱雨時策畫著如何向守門兵士解釋,若他們去稟告小洛可又要費事一番。誰知來到東門時竟發明城門大開,守兵向他拱手見禮,冇做任何扣問就放他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