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花四姐的，不敷我再拿。”阿發也不謙讓，隨口問道：“小雲子她們如何樣了，在濟羅生堂過得還好吧？”

清朝當局打了敗仗，不但讓西洋人在上海斥地租界，還因打小刀會、承平天國，軍費耗損太大，竟和英、美、法三國公使商訂：鴉x片以洋藥為名，大量輸入，隻要求每百斤課稅增加到三十兩銀子。而一些潮州幫販子和廣幫販子便獲得了清廷準予的鴉x片經銷權，將那大宗鴉x片運銷至南北各地外。

在魚龍稠濁的上海灘，有外號的數不堪數，“七煞”或“七殺”在人們群情和小報猜想下小小的顫動了一陣時候，便又彷彿要被人們淡忘了。直到，又一場殛斃的發作。

得悉郭海珊“病”亡的第二天，金三爺收到門房送來的一個信封，他看著看著，神采變了又變。冥思苦想以後，金三爺重重地歎了口氣，叮嚀大老婆籌辦十萬塊錢，然後他單獨一人拎著錢箱，坐上馬車出去了好久。返來後，金三爺立即讓人給本身的徒子徒孫傳信兒，不要再清查任何有關“七煞”，還是“七殺”的可疑人，不管真假，千萬不要靠邊。

“有個老中醫善於治這類病，可他――”老四姐停頓了一下，略帶難堪的神情，“不到院子出診，到了醫堂，也收錢很貴。嗯，他非常看不起煙花中人。”

“如果然想找活兒乾，今後有的是。”阿發做了下挽救，說道：“嗯，我開了個代理公司，現在就雇了一個賬房，還得雇乾雜活兒的，還要招停業員、謄寫員。今後還要開彆的公司，不招彆的人，熟悉的還不照顧呀？”

“範高頭”死了，死在茶社的廁所裡，身材裡的汙血彷彿都順著脖子上的傷口流光了；郭海珊也死了，先是噁心嘔吐、腹痛、腹瀉，然後是便血、脫水、抽搐、昏倒，最後是一命嗚呼。大夫診斷是急性痢疾，冇有人曉得他是中毒，更冇有人曉得他是在數小時前吃早茶時中的毒。

珠娘苦笑了一下，用乾枯的手向上拉了拉被子，彷彿不想讓阿發瞥見她身上的瘡疤，聞到她身上的異味。

第二天淩晨，金三爺在早報上看到沈杏山－，滅亡的動靜後，他先是呆怔不語，然後是長聲感喟，最後又是大笑不止，笑出了眼淚，笑得直咳嗽。隨後，金三爺找來兩個親信親信，在書房裡奧妙交代了好一陣子，才讓這兩個親信出去處事。

“都是些粗活兒，如何美意義讓她們乾呢。”阿發口是心非地解釋著，實在他是不想雇熟人，阿郭不知他的秘聞，隻當是洋行的大班，這些女人們可就分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