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深受打擊,任老侯爺如何罵、老夫人如何哭求,他整日裡借酒消愁,好好的一個長進少年開端跟都城紈絝一起廝混。那虞蜜斯被送去教坊也不是為了被人供著,冇過量久就掛上了牌子。裴湛大把大把的銀子扔到了祥雲樓,從虞蜜斯掛牌的第一天起便日日前去,彷彿住在了祥雲樓普通。兩人竟似成了伉儷普通。
老夫人曉得了此時,固然有些氣悶,但想著兒子當今已經比起當初好了不知多少,再則丈夫已逝她也要靠著兒子餬口,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手不管。
嫋嫋的青煙自鈞瓷香爐中升起,帶著淡雅的梔子香。中間擺了個粉彩的長頸花觚,插著幾枝素淨的紅梅。
徐氏沉頓了半響,才幾不成見的點了點頭。
方媽媽見狀,便立即走了過來。
方媽媽走進紫竹堂主屋的西次間,看到守在門外的丫環衝她點了點頭,這才撩開了簾子走了出來,一股沁著暗香的暖意便劈麵而來。
“啪!”徐氏按捺不住肝火,伸手在炕桌上一拍,震得那粉彩小茶盅都跳了一跳,她看向方媽媽,咬牙切齒的問道,“是哪個樓子?”
這件事當年在都城但是顫動不小,很多朱門大戶都曉得霸陵侯府出了一個混不像樣的少爺。
裴湛仰仗一己之力處理了那冬的北戎之亂,天子大賞。裴湛以不到二十的年紀授從二品鎮國將軍。
徐氏一愣,隨即大怒,“你是說,是說……是芳馨院那邊的人?”
“夫人!”方媽媽一個箭步走到徐氏身邊,緊緊的撫著徐氏的胳膊,恨聲道,“夫人萬不能悲觀。誰說您比不過那位,您另有大少爺和三少爺啊!就這一點,您就比她強出百倍千倍!芳馨院那位,她有甚麼?不過以色侍人罷了。老婆子我說話直,但倒是肺腑之言。她便是能抓著侯爺的心又能如何,這十幾年了,還不是連個姨娘都不是。都這些年了,您還冇看破嗎?在這深宅大院最要緊的是甚麼,不是丈夫是兒子啊!”
老夫人左思右想,終究將目光放在了年初升任吏部郎中徐壽身上。徐壽一家進京不久,對於裴湛的舊事體味該是未幾,何況這徐壽年紀輕簡便能脫穎而出進京為官,想也是個見機就上的聰明人。她想來想去,都感覺這是個好主張。徐壽在官途上再升一步的能夠性相稱大,有如許的嶽家,對於裴湛也是個功德。
徐氏抓著方媽媽的手,一陣急喘後,才恨恨道,“你說的冇錯,當年母親也對我說過千遍萬遍,可我,可我一看到芳馨院阿誰狐狸精,我就堵得將近憋死了。你說的冇錯,冇錯!我另有竑哥兒和章哥兒,她有甚麼!必得有一天,我要把她杖斃在裴氏的祠堂前,讓裴氏的列祖列宗看看,他裴湛心心念唸的是個樓裡出來的娼子!”說到這裡,她的臉上仿若暴露些稱心,但是頃刻間,她的神采卻又白了些。
在方媽媽眼裡,當年的裴湛也是個不明事理的渾小子。這類事情如何能夠產生?當年的老侯爺就他這麼一個兒子,他必定要擔當爵位,一個娼門女子也能肖想堂堂侯夫人的位子嗎?老侯爺把裴湛捆起來吊著打個半死,他竟然還不知改過,心心念唸的就是他的心上人。
這件事對於身懷六甲滿心等候第一個孩子的徐氏來講,仿若好天轟隆,當晚就動了胎氣。裴湛連夜進宮請來太病院掌事,這才保住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