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蓮想了想,挪到車廂邊上,撩開了簾子。充當車伕的保護扭頭看到她,直驚得差點掉下車去,穩住了身形才問道,“大奶奶有甚麼叮嚀。”
“我看這瓷瓶上的筆跡……”曲蓮聞言從匣子中取出一個瓷瓶,那紅紙上的筆跡,實在是有些不堪入目。總不會是這位世子爺親手所寫。
裴邵竑模糊感覺本身大抵是說了不當的話,看著曲蓮,她臉上倒還安靜。就聽她輕聲道,“進候府前,我曾在一戶鄉紳家裡做婢女,領的便是貼身奉養的差事。”
裴邵竑一行人冇有走官道,走的是一條隱蔽的鹽道。十幾年前塘沽口的私鹽便是從這條崎嶇巷子上,被偷偷販往北地各城。厥後,順正帝命令佈政司將這條發賣私鹽的頭緒連根拔起,當初實在是牽涉了很多官員富商。這條路,便也垂垂荒涼。
她的手心微涼,覆在額頭帶來絲絲涼意,裴邵竑感覺本身渾沌的腦筋復甦了很多,待聽她如此道,隻閉了眼道,“無妨。”
“嗯。”裴邵竑抬眼看向她,看到她臉上迷惑的神情。
裴邵竑頓了頓。他隻是有些怠倦,卻並未感覺身上寒涼。雨勢不大,況又穿戴蓑衣,隻是外衫上沾了些雨水,中衣倒是乾的。看著那遞到麵前的衣裳,他冇說甚麼,點了點頭開端解衣。隻是,車內狹小,他身材又頎長,很有些發揮不開的困頓。
“我傳聞你在府裡是灶上的丫頭,怎的奉侍穿衣繫帶這般熟稔。”見她行動流利冇有半點陌生,裴邵竑內心便有些迷惑。卻見她給他繫著腰帶的手一頓。他一愣,再看時,她便已經將腰帶繫好,坐回到方纔伸直的角落。
曲蓮悄悄的聽著他仿若回想普通絮絮說著,也有些入迷。
“怎能健忘。”曲蓮移開目光,看著那閒逛的簾子,低聲道,“爹孃喚我阿姮。”
曲蓮昂首看向他,“世子還是喚我曲蓮吧。阿姮這個名字,於我來講已非常陌生。”
“可否請你幫我把丁保護喚來?”
這一起上,連行了六七日。隻是在出宣府鎮那晚,在驛站打了尖,自而後的三日,便再也冇遇驛站或者堆棧。
許是這幾日過於疲累,他很快便沉沉的睡了疇昔。
仲春中旬,驚蟄已過,便是北直隸往北,雨水也漸多了起來。
他聲音清越琅琅,一聲“阿姮”被他喚的非常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