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竟似是又變回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裴邵竑猛地攥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她便直直的撞進他懷中。聽她低聲一呼,忙在他身前起家,怕碰到他的肩膀。他的嘴角便又揚了起來。
“你!”曲蓮聽他又開端無狀,氣惱的便要抽手,卻因行動有些大引得他扯動了肩膀。見他麵色一白,又顧不上憤怒,忙問他,“可扯著你肩膀了?”
丁宿等人已經找回了裴邵竑的青鬃馬,又買了輛馬車。裴邵竑身上有傷,便與曲蓮一同乘了那馬車。待上了車,曲蓮才哎呀一聲,看向裴邵竑道,“那匣子……好似是丟了。”裴邵竑知她所言便是裴玉華當年給他的黃楊木匣子,心中一頓,雖有些不捨,卻未指責她。卻隻聽她低聲道,“出那棧子前,我還抱在懷裡。隻是翻下山後,便失手落下了。我又有些鎮靜,便將那匣子給忘了。”
此中一人湊到那打頭男人跟前,低聲道,“不是肺癆吧?”那打頭男人聞言,麵色雖也變了變,卻不像那幾人般鎮靜。他看了看床上的裴邵竑又看了看伏在床頭瑟縮的曲蓮,俄然大步的走了過來。
此時必已怠倦不堪。
那打頭的男人見裴邵竑側躺在床上,神采蠟黃,連句整話都說不出口,隻是嗬嗬急喘,心中便有些了擺盪。此時那洪婆子也闖進屋內,擋在二人身前,怒道,“你們到底是甚麼人,怎得就直闖我家?”
看她彷彿要急出淚水的眼睛,裴邵竑壓住了心中的肝火,便又伏在床沿乾咳了起來。
曲蓮見他這般,點頭道,“不過些小傷,無妨事。倒是洪大娘,為了我們受了很多驚嚇。”裴邵竑看著她,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我明白。他日我定百倍酬謝與她。”
那幾個男人見問不出甚麼,便帶著怒意拜彆。
她還來不及看本身的手背,便看到裴邵竑扶著床沿的手青筋暴起。顧不到手背銳痛,她忙按住他的手背,抬眼看著他彷彿要冒火的眼睛微微的搖了點頭。
到了傍晚時分,丁宿等人終是尋到了此處。見到裴邵竑受傷頗重,眾保護臉上都有些愧色。晚間時,洪婆子給世人做了飯,世人草草用過晚餐便再次上路。漢王部下雖此時拜彆,此地卻還是不能久留。
“不然還能是誰?”洪婆子怒道,“我半子生了沉痾,我家又是種藥為生,便來我野抱病。他方好了些,如果被你們驚擾犯病,可如何是好。”
分開前,裴邵竑自丁宿那邊拿了銀子給那洪婆子,洪婆子卻推委著不肯收下。直到曲蓮幾近向她跪下施禮,她這才扶了曲蓮接了那銀子。臨走時,她又攜了曲蓮的手歎道,“我那閨女,一年半載的都見不著一麵。你這女人我一瞧著便非常喜好,內心便當你是閨女普通。你家夫婿待你倒是極好,你也要好好待他。伉儷間便是要如此,才氣悠長敦睦。”
他撩了簾子進了車,曲蓮剛好昂首,兩人便目光相撞。見他坐進車內,她便垂了頭,不再看他。裴邵竑有些無法,挪動著與她坐近了些,見她並未讓開,心中倒是鬆了一些。他在她身邊輕聲道,“氣了這些天,總該消氣了吧?”
裴邵竑看在眼裡,心中便是一痛。心中驀地非常煩惱起來,他忙攬她到胸前,那本遊走在她身上的手也變成輕拍。見她還是緊閉著視線,那睫毛仍在瑟瑟顫栗,他不由軟了聲音,溫聲哄道,“你彆哭。是我孟浪了,我再不如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