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蓮見他想偏了,便淡笑道,“世子不必如此,我也不是不捨得丫環。隻是這般送去貼身服侍男人……到底是外男,且讓我去問問吧。”一邊說著,便出了簾子,又著描彩將畫屏與染萃都叫了來,一番扣問後,隻見染萃彆了頭顯是不甚樂意,畫屏卻低了頭一言不發。曲蓮見狀便問了畫屏幾句,見她似並不架空,便領著她進了內間。
不一會,小丫環丹青來請曲蓮,說是世子爺回了點翠閣,有事叮嚀。
裴邵竑點頭道,“肩頭都穿了,大夫說再偏一偏,恐會傷了心脈。”頓了頓又道,“父親急怒,待大夫趕到,連本身身上都不顧,變讓大夫先瞧了阿瑄。待阿瑄那邊止了血,這才讓大夫檢察本身的傷勢。”
畫屏聞言,臉上早已紅了一片,隻悶著頭,也不答話。
曲蓮見他麵色淡淡,想要抽脫手卻被他攥的緊,便道,“你鬆了手,我給你拿件衣裳。”裴邵竑這才鬆了手,待曲蓮拿了衣裳返來,卻見他還是蹙眉坐在那邊,便道,“你方纔說欠了他情麵,倒是甚麼事?”
裴邵竑先讓小廝拜彆,便說道,“你看屋裡哪個丫環細心些,我帶到外院去。”見曲蓮一愣,便又道,“想你也曉得了本日營房之事,當時我並不在一旁,父親傷勢無大礙,阿瑄卻受了重傷。現在人在外院養傷,身邊雖有小廝服侍,到底不如丫環細心。”
整日窩在房裡,她想起了那些陳年舊事。當初自個兒嫁進侯門,心中也非常忐忑,婆婆待本身倒非常馴良,從未插手本身伉儷之事。也從未想著將身邊的丫頭們安設到裴湛的房裡。她想著,口中再冠冕堂皇,一個女人對於丈夫納妾,心中老是感覺委曲。這般想著,又看著曲蓮事事對她上心,半點冇有牢騷,心中倒存了幾分慚愧。
徐氏聞言大驚,立時便自炕上站了起來,隻是她本日氣虛體乏,起的過猛竟一陣頭暈目炫搖擺著便又要跌回炕上。曲蓮忙起了身,一把攙住了徐氏,她看向那小丫環,少有的嚴詞厲色起來,“夫人現在這般病著,你怎就這麼不知輕重!”
幾副藥下去,徐氏倒是安穩了很多,便不再直捂著胸口嚷著胸口氣悶。
曲蓮見狀,便讓她去清算一番。待她出了內間,又見裴邵竑身上竟也有些血跡,便行至他身前查探道,“世子身上可有傷?”裴邵竑聞言便側頭看了一眼,果見肩頭有一處暗色。見她伸手過來,便攥了她的手柔聲道,“我冇事,許是方纔沾了阿瑄身上的血漬。”
那小廝聽著聲兒年紀不大,卻非常聰明,一番話說得非常清楚。到了簾外,便說了裴湛環境,隻傷了左臂並無大礙。
她這幾日見曲蓮衣不解帶的在身邊服侍,事事全麵詳確,又非常妥當溫和,竟感覺比夏鳶在身邊時更可心舒坦。饒是她前幾日心口疼痛脾氣不好,她也隻是低眉紮眼的萬事順著她。待這幾日身上輕巧起來,徐氏便悄悄考慮,又加方媽媽在身邊不時的誇獎,她瞧著曲蓮倒紮眼了很多。裴邵竑每日前來噓寒問暖,言語中也帶著些悔意,不顧曲蓮在身邊便與她承諾,‘今後再不違逆母親之命,便是納妾也是母親關愛兒子,是兒子暴躁了。’
見她麵色不好,手也有些顫抖,曲蓮便起了身出了簾子,細細又扣問了一番那小廝,這才讓他拜彆。待返回內間,便見方媽媽在一側好生安撫著,徐氏倒也稍稍安寧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