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內間,便見裴邵竑坐在桌旁,中間還立著個□□歲的小廝,正低了頭聽著叮嚀。見曲蓮出去,那小廝忙上前行了禮。曲蓮點點頭,便對裴邵竑道,“世子著人叫我返來,可有事?”
方媽媽服侍她多年,這幾日見她瞧著曲蓮的神采有變,心中倒也明白了幾分,便矮身在那踏板上坐了下來,與徐氏拉拉閒場。
整日窩在房裡,她想起了那些陳年舊事。當初自個兒嫁進侯門,心中也非常忐忑,婆婆待本身倒非常馴良,從未插手本身伉儷之事。也從未想著將身邊的丫頭們安設到裴湛的房裡。她想著,口中再冠冕堂皇,一個女人對於丈夫納妾,心中老是感覺委曲。這般想著,又看著曲蓮事事對她上心,半點冇有牢騷,心中倒存了幾分慚愧。
徐氏聽著,內心反倒不是滋味起來。
不一會,小丫環丹青來請曲蓮,說是世子爺回了點翠閣,有事叮嚀。
她這幾日見曲蓮衣不解帶的在身邊服侍,事事全麵詳確,又非常妥當溫和,竟感覺比夏鳶在身邊時更可心舒坦。饒是她前幾日心口疼痛脾氣不好,她也隻是低眉紮眼的萬事順著她。待這幾日身上輕巧起來,徐氏便悄悄考慮,又加方媽媽在身邊不時的誇獎,她瞧著曲蓮倒紮眼了很多。裴邵竑每日前來噓寒問暖,言語中也帶著些悔意,不顧曲蓮在身邊便與她承諾,‘今後再不違逆母親之命,便是納妾也是母親關愛兒子,是兒子暴躁了。’
氣候垂垂轉暖,這日更是晴陽高照。方媽媽便將宴息處的窗子支開,讓徐氏依著迎枕透透氣。她方扶著徐氏坐到了炕上,便聽著徐氏歎了口氣。便問道,“夫人可有不當?”徐氏隻搖了頭,並不答話。
他見曲蓮深思不語,便有些訕訕道,“我知你身邊也就兩個大丫環,少了誰這院子都有些薄弱。隻是我卻欠了阿瑄一小我情,他此次受傷又是為了父親,我如何說也要……”
見曲蓮不該聲,他倒也風俗,隻用手抬了她的下巴,低了頭便親了上去。
那邊方媽媽便疾步過來,給徐氏順氣道,“夫人且放心,侯爺並無大礙,隻是傷了胳膊。”又道,“侯爺怕驚了您,便隻在外書房讓大夫裹了傷,冇料這不知輕重的丫頭竟驚了您。”
曲蓮見他想偏了,便淡笑道,“世子不必如此,我也不是不捨得丫環。隻是這般送去貼身服侍男人……到底是外男,且讓我去問問吧。”一邊說著,便出了簾子,又著描彩將畫屏與染萃都叫了來,一番扣問後,隻見染萃彆了頭顯是不甚樂意,畫屏卻低了頭一言不發。曲蓮見狀便問了畫屏幾句,見她似並不架空,便領著她進了內間。
曲蓮不料他這般答覆,隻頓了頓,卻也冇有多問。見他起了身,便上前給他寬衣,剛解了衣帶,給他脫下外袍,卻被他一把拉入懷裡,聽他低聲在耳邊道,“這幾日在崢嶸堂服侍著,可有想我?”
徐氏聽聞便問他到底出了何事,又問他裴邵竑可安好。
徐氏和聲問道,“世子不日出征,行裝可辦理好了?”
畫屏聞言,臉上早已紅了一片,隻悶著頭,也不答話。
兩人正說著,那邊曲蓮便端著藥走了出去。兩人便同時轉頭去看她,見她穿戴件丁香色的素麵褙子,墜馬髻上隻簪了跟白玉簪子,麵不施粉卻娟秀端莊。與那些年青嬌俏的丫環們倒也非常分歧,怪不得兒子這般上心,徐氏自心中悄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