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萃行至曲蓮身前，施禮道，“大奶奶，畫屏身上熱的短長，還是儘快尋大夫前來吧。”

他看著她，怕自她臉上看到淒楚與仇恨。她卻隻是灑然一笑道，“現在看來，三殿下恐也曾流落販子。好與不好，殿下還能不明白？”又說道，“本日殿下將我叫來此處，但是有何叮嚀？”他院中丫環抱病，要請大夫，何必特地請了管事前來向她扣問。還在本日這類宴請繁忙之日？不過是藉由此讓她來著一趟罷了。

他穿戴件石青色的粗布直裰，簪了根黃楊木的簪子，手中還攥著書卷。隻站在那株老樹下，那稠密樹蔭漏下了星碎的光影，打在他身上，帶著些滄桑班駁的模樣。便是這布衣荊釵，也掩不去他自整天生的貴氣。

幾位夫人聽了，便紛繁應是。

一起行至內院，徐氏便讓曲蓮與裴玉華自回院子，本身便扶了方媽媽的手回了崢嶸堂。

阿瑄看她微微低頭立在一仗以外，那寶藍色的褙子映托的她麵色如雪。

便聽宋夫人又對徐氏道，“……那武夫子廟便在城外清靈山上，昔日我家老爺出門，我都去那邊求個安然。這些年，那廟裡倒是香火鼎盛，想必是非常靈驗。此次老爺出征，偏生我家昱哥兒供了痘疹娘娘，我便一向冇騰出工夫。這月二十八是穀旦，你不如於我同去吧。”

心中驀地銳痛，千言萬語在心中，出口的卻隻要一句，“阿姮……”。

見她似不肯提起舊事，阿瑄隻得斂了顛簸的心神，隻低聲道，“昨日標兵回報，這幾日戰禍流民已經靠近廬陵城，應及時防備。”

曲蓮看著他，他方纔那般顛簸的神采早已掩去，此時又是阿誰帶著些墨客溫潤的阿瑄，便隻點了頭，再不言語。

那邊裴玉華也將幾位蜜斯送了出來，這半日下來，幾人倒是非常投機。便是此時，一起上仍說著話。

曲蓮聽著，這竟是在說那位陳留郡主。

直到那邊宋夫人重重的咳了一聲，宋晞才恍然住了嘴，便是這般還不忘朝著裴玉華做了個鬼臉。

耿夫人便道，“我自有求那武夫子的事情，隻偏不奉告你。”

阿瑄恍若未聞，隻低頭道，“你當時年事還小，我冇想到你竟能認出我來。”

徐氏親身將幾位夫人送出了府，待回崢嶸堂的路上，便攜了女兒的手溫聲問道，“我見你與那位宋蜜斯倒是非常投機。”

這院落當中，便又沉寂了下來。

這小廝穿了身藍色的粗布短褐，看著十歲出頭的模樣，非常白淨漂亮，一雙眼睛非常矯捷有神。

曲蓮聞言便蹙了眉頭道，“城外庵堂可有傷害？”

那邊劉夫人便笑道，“我們都是家中老爺出征，去求個安然，你去倒是為了哪般？”

裴玉華便笑道，“晞姐兒是個直率的性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確然投女兒的脾氣，女兒也很喜好她。”徐氏聞言，臉上的笑容更大了起來。裴玉華見了倒是有些不解。

阿瑄便點頭應道，“城中巡守已然佈告了幾處城外古刹庵堂，他們自會警戒。隻是，周姨娘那處，還是應再派人去以防萬一。”

曲蓮昂首看著他，麵上終是暴露些戚色，隻道，“如果有那一日，我隻求殿下為我父昭雪，為我族人洗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