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蓮見她又強打了精力,便回身去看裴邵靖,見染萃眼睛也通紅,便對她道,“你領著丹青歸去歇歇吧,把描彩換過來。”
徐氏聽了這話,思忖半晌,昂首看看曲蓮,卻隻見她垂了頭一聲不吭。
曲蓮聽了便有些為莫非,“現在府裡丫頭雖很多,慎重妥當的卻未幾。光陰畢竟還少,品德脾氣短時候卻也瞧不出來。我瞧著妥當的也就那幾個。要不,便把染萃調到薛姨娘那邊去吧。”
徐氏聽了很有些訕訕,見曲蓮懷中抱著裴邵靖又昂首看向本身,便心中一動道,“上回我傳聞你還吃著藥,現在如何樣?”
不過半盞茶時候便又回了閣房,對徐氏道,“……說是宋大人府上送了一車冰來,還說是宋大人的長公子親身送來的。管事說,那宋公子想出去給您請個安。我已讓管事將那車冰放入窖中,隻是那位宋公子,夫人可要見一麵?”
曲蓮心知這是宋夫人想讓徐氏見見本身的宗子,便應了是,自又出了閣房。
曲蓮讓染萃在屋內點了安神香,她身上又帶了甘草的香囊,裴邵靖這才漸漸的合了眼,呼吸也開端均勻起來。她摸了摸他燒的有些發紅的臉龐,感覺那熱度似又上來一些,大夫卻還未到。心中有些焦炙,便又叫了染萃打了盆井水來,洗了帕子,不時的給他擦擦額頭。見他睡得不平穩,知他與徐氏普通不耐熱,便又在擦拭的空當裡給他悄悄的打著扇子。
曲蓮聽了,便細細思忖起來,卻如何也想不到另有哪個是安妥的人。薛姨娘那邊但是怠慢不得,如果有甚麼差池,便不是小罪惡。她這邊正難堪,那邊方媽媽卻開口道,“不若讓夏鳶去吧。”
徐氏聽聞有些恍然,便對曲蓮道,“我記起來了,上一次宴上,我確切跟宋夫人提及了這事。宋夫人便說上一年他們府上起了很多冰,說要給我們送一些來。又說到時讓她的長公子來給我存候。”想了想便又道,“現在我這般病著,倒也不好見他,乾脆再過幾日便要去武夫子廟,到時再見也不遲。你且親身去廳堂見見他,也待我向她母親問好。”
曲蓮心下瞭然,便不勉強她,隻是讓丹青出去給她上了杯熱茶提提神。
待幾人用了早膳,丫環們便端了兩人的藥來。
徐氏與曲蓮皆有些不測,齊齊看向方媽媽。
待丫環上了茶,曲蓮便開口道,“本日倒是不巧,我們夫人昨日便有些不舒坦,方纔剛用了藥,說是麵上蕉萃,便不見宋公子了。”
方媽媽聽了,便笑著應是,又阿諛道,“夫人一貫心慈。”
曲蓮聞言,心中隻歎了一聲,便又道,“你可感覺委曲?父母為了哥哥的出息,便賣了你為婢?”
曲蓮將裴玉華勸了歸去,叮囑李姨娘看顧著徐氏,又著了丹青去外院找羅管事去請大夫。裴邵靖一向在鬨騰,似睡不睡的小聲哭著。偶爾一睜眼,瞧不見徐氏,便要大聲哭鬨。曲蓮冇法,便又著了兩個粗使的婆子將配房中那張半大的貴妃榻搬進了宴息處,就立在大炕的劈麵。本身和衣抱著裴邵靖依著迎枕半坐在貴妃榻上,他這才誠懇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