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蓮聞言便蹙了眉,又想著事已至此,多思無益便也鬆了心神。倒也感覺有些饑餓,便遣了染萃去端了那銀耳粥來,用了些粥食,感覺身上有了些力量,才起了身。染萃初始不肯她下床榻,隻是又想著她也歇了一日一夜,現在瞧著氣色也好了很多,便扶著她到了宴息處炕上依著迎枕坐了下來。
方纔見她白玉般的後背上,那如同潑墨普通一大片青紫的印記差點讓他窒了氣,一把便捏碎了那舀水的筧筒。她聞聲動靜,便倉促轉頭,卻見那碎木的屑子好些已經紮進他的手心。便蹙了眉道,“你這是做甚麼!”
“何故結恩典,美玉綴羅纓。”
曲蓮隻揹著他,將如何被擄走,如何脫身,細細的說給他聽了。他聽著,隻眉頭越加的緊了起來,本來英挺的臉龐也黑了下來。
裴邵竑聞言,隻點了點頭,看向曲蓮時麵色卻暖和了很多,“你且歇著,我還要出門去。”頓了頓又道,“早晨也不消等我,儘管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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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般說,她臉上便暴露些感激,這讓貳心中更是迷惑。自二人結婚,她可算從未有求與他,這般慎重,會是何事?
直到此時,裴邵竑才問起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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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染萃端了茶出去,裴邵竑便收了聲,待她將茶盞端上來,便對她道,“你且出去,若無呼喚,誰都彆出去。”
染萃聽了便捂了嘴笑,見他有些憤怒,便忙正了色,又給他束了發。
曲蓮聽染萃說了這些,思忖半晌便問道,“薛姨娘現在可安好?”
這類心機幾次糾結在心頭,讓她昏昏沉沉。睡夢中彷彿又起了熱,身上便出了細精密密的汗水,讓她更是非常難受。耳邊似又聽到些辯論聲,那聲音忽近忽遠,一時極遠而昏黃,一時卻似近在耳邊。
兩人正說著話,便見簾子一動,裴邵竑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過兒一盞茶的工夫,便見裴邵竑換了件半新不舊的石青色道袍走了出來。見她還是坐在炕上,便露了笑容。曲蓮見他臉上雖帶著笑,眼底裡卻有幾分陰霾,便有些擔憂。待染萃出了屋子給他端茶,便低聲問道,“但是有甚麼事情?”
曲蓮聞言便愣了愣,又問道,“為何冇喚我起來?”
染萃聽他話中凝重,自是低聲應是,退出了屋子。
染萃立時便上前行了禮,曲蓮也想下炕,他卻大步的走到炕前按住她肩頭,不讓她起家,又道,“你且歇著,我去洗洗這身酒氣。”曲蓮見他這般說著,又聞到他身上公然酒氣濃厚,便依了他的話隻坐著不動,隻遣了染萃出來奉侍。
曲蓮點了點頭道,“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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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萃聽她說話這般沙啞,便起了身去給她端了一杯溫茶,一邊道,“已是亥時了。”
裴邵竑聞言便道,“但是要我遣人贖返來?”
不過半晌,她便放棄了那份躊躇,低聲道,“世子,我想求你件事。”
曲蓮隻感覺毫無胃口,便搖了頭,又問道,“我睡著的時候,彷彿聽到有人辯論,但是何人?”
他此次返回廬陵,依禮應先去王府拜見廬陵王,亦或是先去見符瑄。不管是哪一頭在貳心中占先,都不該該先回府。見他此時便要出府,曲蓮便使了染萃為他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