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現在有了竄改,恐怕便要重新策劃。不知情勢便會如何向前行進,即便是宋將軍身亡,宋晗要留在廬陵,恐怕裴邵竑也必須得明日解纜。
曲蓮正給他清算衣裳,一邊說著,“……這陣子倒非常餘暇,夏裳做了很多,世子可來瞧瞧,帶幾件合適?”
裴邵竑出聲讓她出去,隻見她臉上有些凝重,便問道,“何事?”
曲蓮這般才攜了裴玉華坐在炕上,待她忍住了哭泣,才板了臉道,“你且與我實話實說,現在怎就這般悲傷?”前兩日,曲蓮見她雖心中蒼茫,卻未這般上心。本日見她在崢嶸堂便忍不住哭了起來,心中便起了迷惑。
曲蓮見裴玉華臉上有些發木,一向入迷,想她恐怕是曉得了宋將軍之事。便行至她身邊,攜了她的手,悄悄的拍了拍。
裴玉華有些茫然的抬了頭,看了她一會,眼眶子裡便突地湧出了些淚水。伏在她懷中嗚嗚的小聲哭了起來。曲蓮怕屋內那二人聞聲,便忙拉著她出了宴息處,低聲道,“此時你且忍著,萬不要讓你哥哥擔憂。”
一頓早膳,倒用的有些淒楚之意。
便見她臉上有些赧紅,眉間又帶著些淒楚,緩了口氣才持續道,“那日宋晞跟我說了這件事,又說她哥哥、她哥哥鐘情於我,讓我必然等著。我那些日子便老是睡不平穩,心中被此時糾結的非常沉悶。心中便有了些氣惱。那日聽嫂嫂一番話後,我便下了決計、下了決計要見他一麵。那日我得知他前來與哥哥議事,待他分開外書房後,便領著紅繡在園子那邊等著。我先是在假山後躲著,隻讓紅繡去將他叫了來。”
待羅管事出了崢嶸堂,曲蓮這纔回身看向神采還是有些泛白的裴玉華。見她低了頭,不聲不響的立在那邊,隻攥動手裡的絲帕,手上另有些顫抖。歎了口氣,上前便攜了她的手,隻感覺動手帶著些涼意,便道,“你且隨我去點翠閣坐坐吧。”
聽曲蓮這般道,裴玉華這才強忍著不再哭泣,隻悶悶的點了點頭。
曲蓮一昂首,見他麵色凝重,低聲問道,“但是有甚麼事?”
曲蓮見狀,隻歎了口氣,溫聲道,“你若不與我說,我又怎能幫你。”
給裴邵竑尋了一件佛頭青的半新杭綢直裰,曲蓮便回了宴息處,見他已將那赭色道袍脫了下來,自奉侍著他穿了上去。一邊低聲問道,“如若這般,那宋公子恐是不能與你一道了?”
平複了一會才道,“世子先去梳洗一番吧,再過一刻鐘便該去崢嶸堂了。”
曲蓮聞言一頓,眉頭便蹙了起來。
裴邵竑見她這般,隻笑了笑,便拉著她朝著閣房淨房走去。曲蓮見他這般,便也依著他,親身奉侍他梳洗。
裴邵竑聞言便一愣,見曲蓮瞧著他,便道,“便是翟教頭的宗子。”
紅繡聰明自不下染萃,見這般景象,心知曲蓮有話對裴玉華說,也冇開口,隻笑了笑便隨染萃出了宴息處。
何況,現在宋府是真正的塌了天普通。一個現在不過十五歲的少年郎,能將這份家屬任務扛到何種境地,今後宋府又會是式微或是繁華,實在難以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