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蓮並不與她計算,她這般寵遇薛姨娘也不是因為與她有多厚的情分。不過想著藉此為由能推搪王府的宴請。
曲蓮按捺住心中的震驚,自拿了帕子給徐氏擦拭,一邊聽著羅管事在簾外細說。
曲蓮低頭看了一眼那孩子,隻歎口氣道,“也是個不幸的孩子,我不過照看幾日,說不上緣分不緣分的。”一邊說著,便讓染萃端著碗,又拿了小小的銀勺,一勺一勺的給那孩子餵了小半碗。見那孩子扭了臉,這才停了手。
曲蓮聽了,心中稍安,便叮嚀乳孃好生照看,又撥了香川在西側間奉侍著。
曲蓮壓住心頭猶疑,自用了早膳後,便去了崢嶸堂。
這邊正說著,芳菲便又鎮靜的進了廳堂。也不叨教,便自撩了簾子進了閣房,見了徐氏立時便顫聲道,“夫人,我們府外來了一隊王府親兵,說是……說是王妃請您帶著三少爺去王府。”
想到此處,那婆子便露了笑容,道,“既是如此,便請大奶奶領著三少爺去一趟吧。”又道,“我們王妃也冇有彆的意義,隻是感覺剋日心頭鎮靜,想尋人說說話。又心中惦記三少爺,便請您帶著同去。”
徐氏聽了,隻端著藥碗,便讓羅管事在簾外回話。在聽到廬陵王昨夜遇刺後,心中一驚,手裡的藥碗便也“咣噹”一聲跌在了地上,濃黑的藥汁濺了一身。她也顧不上擦拭,便迭聲讓羅管事細細說來。
幸虧崢嶸堂那邊的乳孃奶水充沛,這兩個孩子又都吃的甚少。白日裡便由那乳孃豢養,夜裡便隻得尋了牛乳來喂。
待到了十五日晚間時分,已然規複了差事的丹青便送來符瑄的動靜,叮囑曲蓮徹夜闔府警省些,不管廬陵城內有何響動,任何人都不得出門。
曲蓮便藉著薛姨娘之事,著羅管事答覆了王府長吏。府中此時有喪事,自是有些倒黴。
雖未立時斃命,卻也傷的不輕,現在看來,中路雄師必定要留在城外待命,廬陵王親率雄師已成泡影。此時隻知王府急招了宋晗並幾位年青副將進府。
這一次,中路雄師便由廬陵王親身帶領,直接自洈水而下,前去北直隸。因東路軍已入得北直隸,此時路上便少了很多風險,不過是去取個勝果罷了。現在,廬陵城內哪怕販夫走狗皆知廬陵王欲為先帝正統親率雄師征討此時已就帝位的獻王。雄師已在城外安營,隻等著十八那日開赴。
初七那日,王府的帖子便已送到。說是這月十五,王府開宴,為中軍踐行。
是以時兩路雄師皆在裴氏父子手中,王府自是著力要將裴府家眷握在掌心當中。
徐氏聞言,神采立時便慘白起來。
到初九那日夜裡,薛姨娘終是冇熬疇昔,隻來得及瞧了兩個孩子一眼,便去的悄無聲氣。
曲蓮便懇著聲對那婆子道,“這位媽媽,並非夫人不順從王妃,隻是現在確然病重出不得門。”
徐氏聞言,便攥了曲蓮的手道,“那裡能這般輕易,我瞧著,恐怕此主要不好了……”
隻是此時王府早已戒嚴,那裡又有動靜傳出來。羅管事也隻是曉得,行刺廬陵王的乃是府中一名謀士。廬陵王本有不錯的技藝,隻是昨夜喝酒很多,又對那謀士無有防備,這才被他一刀刺中胸口。
夜裡,點翠閣的東側間裡隻點了一盞油燈,屋裡非常溫馨,偶爾能聽聞兩聲孩子咳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