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屋內有些暗沉,不知日夜,隻感覺身上痠軟有力,兼有劇痛在背,便是動一動的力量也無。她閉目緩了一下,這才輕喚了一聲。話音剛落,便見染萃吃緊的撩了簾子走了出去。見她半睜著眼,染萃一下子便湧上了淚。
徐氏這些日子心神不寧,每日想起裴邵靖便是一陣垂淚。昨夜聽到府外震天的廝殺之聲,她乃至想著衝要到王府將裴邵靖掠取返來。若不是方媽媽按住了她,有命人點了安神香,她恐怕真會做出此事。
聽她這般說道,曲蓮便想起那晚之事,隻沉了聲,過了半響才問道,“城中其他武將府中又如何了?”
符瑄聞言也未幾說,隻點了點頭,又轉頭看了一眼暗衛。
世世代代,皇朝更迭,便是伴跟著這般刀光赤色。
符瑄聞言隻點了點頭,並未答話。
符瑄卻猛地抬起左手,生生止住了暗衛們的行動。
曲蓮聞言,便不再詰問,隻側倚著床壁,有些入迷。
思及那小丫頭脫口而出的一聲“殿下”,穆念嬌幾近是一刹時便猜想出此人身份。
曲蓮白著神采強露了個笑容,道,“我坐下歇歇就行。”
“你是何人?”穆念嬌看著那打頭的男人。他穿戴件素色的道袍,身材頎長,右手拎著一柄精光長劍,左手則背在身後,一派安閒之態。話一出口,她便微微一怔。待他走入屋中亮光之處,端倪垂垂閃現之際,那種長年相處的熟諳感便劈麵而來。那張麵孔與廬陵王有幾分相像,又趁著如此時候偷襲王府,拿住中軍,出了符氏皇族,又另有誰?!
符瑄看了那暗衛一眼,隻道,“送他們上路吧。”他的聲音平平安閒,便是一絲一毫的躊躇與停頓都無。
第二日卯時,天氣還未亮透,曲蓮與裴邵靖便被悄悄送回了裴府。不過一輛馬車,暗中自裴府角門駛入,便是連徐氏都未轟動。直到過了巳時,早已在曲蓮麵前哭了一場的染萃才領命去了崢嶸堂,將兩人返回府中之事報知了徐氏。
此時見染萃來報,說是兩人皆已回府,季子又安然無恙。她滿身便卸了力量,整小我癱軟在了炕上,直方媽媽給她順了半氣候,才緩過來。
徐氏復甦過來,便立時抖著聲對方媽媽道,“快!快去把我的靖哥兒給我抱返來!”那話音中帶著亟不成待的情感,到了序幕兒已有些聲嘶力竭的破音。方媽媽見她這般,自是不敢怠慢,連聲應是,便拉著染萃朝著點翠閣快步走去。
染萃見狀,便紅了眼眶道,“大奶奶背上被那陳留郡主抽了一鞭子。奴婢方纔瞧了一眼,好長一條鞭痕!如果落下了疤痕,可如何好!”方媽媽聽了便頓時無言,想要安慰染萃,卻不知如何出口。女子身上有瞭如許的疤痕,便會被丈夫嫌棄。隻是想著裴邵竑卻不是這般品德,便又提起精力道,“世子爺與大奶奶這般要好,必不在乎,恐怕會更心疼幾分。待內裡安靜下來,我們自會去尋了最好的大夫用著最好的藥材,你且也要好都雅顧著,萬不能怠慢。”
兩人到了點翠閣,方媽媽先去瞧了曲蓮,見她麵上慘白又因服了藥睡得昏沉,便未出聲,隻又到了配房抱了裴邵靖自回了崢嶸堂。
丹青便走了出來,扶著她朝西側間走去。
染萃卻並不曉得,隻搖了點頭道,“夫性命各個院子中的仆婦這幾日不得隨便走動,奴婢也是昨日聽那大夫與夫人提及王府之事,旁的人家如何,倒並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