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衛婕妤因這番話迷惑的眨了眨眼睛，符瑄臉上浮起笑容，攜了她嬌柔的小手將她拉入懷裡，在她耳邊低聲喃道，“你這般可兒兒，朕自是不忍你去皇後那冷冰冰的坤寧宮裡享福……”

最年長的兩位皇子皆為她所出，賢妃所出的三皇子比她的二皇子都小了將近七歲。何況，符瑄那樣的人，她有甚麼可擔憂的呢？

待抄完佛經，皇宗子到了，石善蘊放下了筆，便出了寢殿。

一年後，衛婕妤之兄因貪汙枉法被押入鎮撫司大獄，衛氏族人在都城橫行放肆也被儘數放逐。衛婕妤則因皋牢賢妃，攪得後宮不寧而被天子賜了一條白綾……

她與那人終是相距甚遠，符瑄看在她，眼中的笑意便淡了下來。瞧著她半點冇有發覺還是嬉笑著自桌上拿起一顆新奇的海棠送至他麵前，符瑄心中感喟，如果那人……哪怕是臉上纖細竄改便能立即發覺民氣。

直到又過了幾日。

他退了一步，終是承諾過後必定斬了徐壽為蕭家複仇。卻未推測，在最後一刻，得知了那樣驚天撼地的奧妙。

還是是陽春三月，比擬起一年前，白尚宮臉上又多了幾條皺紋，但是氣色上竟好了很多，她站在皇後案邊興趣勃勃的說著那衛婕妤被賜白綾時的模樣。

皇上即位十年，隻得一後三妃一婕妤，對待全部後宮都有些冷冷酷淡的。

那一日他跟著裴湛父子前去廬陵王府赴宴，宴後他將醉酒的世子裴邵竑送回了府中。他第一次瞧清楚了這位世子夫人的長相，那一雙杏眼，莫名的勾起了貳心中的那一份熟諳感。也因如此，他不肯久留，將裴邵竑放下便要分開。

符瑄看著她柔滑的臉龐和那雙盛滿了錯愕的杏眼,暖和的笑了笑,欣喜道，“不礙事。”想了想又道,“現在內裡還暗著,一會兒叫姚丙安將你送回宮去。”

內心想著的便是，為甚麼恰好是他……

想起昨日在禦花圃中瞧見的那一幕，白尚宮不由低聲謾罵了一句，“阿誰妖精！”

皇後石善蘊半臥在貴妃榻上，依著迎枕，半闔著視線聽著白尚宮在一邊乾脆。心中有一搭冇一搭的思忖著，白尚宮真是年紀大了，再不似二十年前那般心機周到，現在竟連如許的事情也看不清了。

“是啊……”石善蘊悄悄點頭，“阿蘅自是貳心頭至愛，隻不過……”隻不過，至愛又能如何呢？這句話石善蘊冇有說出來，隻到了貴妃榻上半躺著悄悄的閉目養神。

一年後，他登上大寶，心中卻有遺憾。

餬口的困頓，磨去了他跳脫而純然的心性；龐大的落差，教會了他善謀而啞忍的儲存。

影象的大門就此翻開，那些陳年舊夢伴跟著她的一顰一笑有如大水普通湧入腦海當中。他猝然回身，卻隻瞧見那女子攙扶著裴邵竑漸漸的朝著閣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