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動聲色的轉頭看了一眼,親信立時策馬至了跟前,那劉縣令慣會察言觀色,見著這般景象,自是落在了前麵。
現在這位甚麼身份職位,這劉縣令自是非常的明白。此地雖遠,都城的情勢卻也不是密聞。
說他皇位得的不甚光亮,便總狐疑旁的兄弟起意來奪罷了。
貳內心惶恐,便想著儘早離了這奇特之地,心中便下了決定,認定了那小僧口中的三女人,便是此次來尋之人。
“是。”親信應道,臉上仍舊一派木然。
蔚翼盤點了點頭,瞧著部屬消逝在羊腸古道當中,便返身朝著山下行去。
此時坊間已有倒黴於他的傳言,他便乾脆應允了老孃娘,又將這孩子的母親接到了宮裡,讓這母子住在了慈寧宮的偏殿當中,也算是以此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老衲人瞧著麵前如清溪般透辟的門徒,臉上卻露了絲滑頭的笑容,點頭道,“非也,非也……誰說再世求緣難以平順?這世上最難測的便是民氣,最難割捨的便是情緣!三垣天下,總有些人是不一樣的。再過二年,你且瞧著,他二人的命數自有一番竄改!”
“丫環姐姐談笑了!小僧可不是胡說!”模糊中,又傳來一個半大孩子的聲音,“我跟師父雲遊至此,便是為了那九轉的鳳凰。師父這幾日不適閉關,便讓我出來尋覓,我瞧著三女人貴氣盈麵,眉心中帶著紫霞之光,這但是大富大貴的麵向,這是百鳥朝鳳之命啊!”
凡是有涓滴能夠,他自是想著自家血脈擔當大統。
自這個傻兒子出世了後,便是天子年年擴大後宮,日日埋頭苦乾。後宮那一堆女人也到底冇給他再生出個兒子來。
他隻當這劉縣令認得這戶人家,便未言聲。
天子瞧了一眼,心想,得,這絕對是他兄弟冇跑了,那眉眼長得跟他爹活著似的……
隻可惜了阿誰女人……
隻對兒子道,“你若瞧著礙眼,便讓他跟著我住在慈寧宮裡。這孩子來這世上走一遭成了你的兄弟,便是你的緣分。讓我得知了此事,便是我的緣分。現在你的兄弟們都讓你攆出了都城,這個又是個不曉事兒的,你另有甚麼可擔憂的?!”
劉縣令便捋著山羊鬍嗬嗬笑了兩聲道,“王爺,您瞧瞧那兩株香樟樹!”一邊說著,便朝著火線指去。
來到商州之前,他便探聽出了這處地點,說是都城外萬鬆寺的住處圓機大師,正雲遊至此……
不但僅是太子一家以及幾位兄長,便是前麵那些年幼的弟弟都未逃過他的手掌,一個個的被他遣出都城為藩王,不過幾年便都悄無聲氣的死在了內裡。
這般想著,兩人便朝著那石亭前去。
兩人正打馬走著,那劉縣令突地笑聲道,“這家女人該是到了出嫁的年紀了。”
而這鬼神之事,最好的拜托便是這類號稱得了道的高僧。
見親信領命而去,蔚翼清又昂首瞧了一眼那兩株緊挨著的香樟樹,撇去心中非常,這才又兀自打馬前行。
這事兒也怪,他如許一個怯懦又良善的娘如何就生出了他這麼個滿心壯誌又滿肚子心眼的兒子……
在聽聞此過後,隻感喟了一聲。
可如果將這皇位交給了他那小兄弟,如何想卻又有些不甘心。
他這番前來商州,行前便著人在此置了個宅子,這段時候便都要住在這宅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