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我。”管苞站在大地上,素麵朝天,凝睇著張忍,烏黑的髮絲隨風飄散開來,與從天而降的雪花膠葛在一起,彷彿初春梨花盛放,慘白了明月,退色了人間。
公然,張忍漸漸舉起心之刃,身子驀地一轉,在半空中保成一團,飛速扭轉,頓時連人帶刀化作一團紅光閃動的光球掠影,紅芒不住地從光球中四散射出,彷彿漫天羽箭,射向四周八方圍困張忍的水之軍人和鐵甲陰兵。
而赤色羽箭仍源源不斷,異化著非常的陰寒之氣,射進水之軍人的身材裡,射進滾滾而下的雨幕中。
心之刃越戰魔氣越強,隻見無數道紅光劃開六合,彷彿織成了一張大網,將陰兵們覆蓋此中,一個個陰兵被紅光割開,化作縷縷黑煙,又撞上再一次飛斬而來的無數道紅光,碎成了虛無。
“鐵甲安在!”駱基吼怒。
與此同時,駱基竟也雙手結印,閉目誦訣,大地當即照應他的呼喚,收回陣陣吼怒,排山倒海般襲來的地動隨之迸發,泥土碎石噴薄而起,一個個黑甲軍人破土而出。他們雖鐵甲包身,但頭臉手指皆為白骨骷髏,披髮著厚重的屍氣,就連手中的刀槍劍戟也是鏽蝕斑斑,唯有深凸起進的黑洞洞的眼眶中,兩點幽蘭的火苗不竭騰躍著,明示他們對人間仍有所沉淪。
孟章也抖擻長槍,籌辦與張忍拚個你死我活,正待打擊,身邊卻閃過一道白光,一頭凶悍雄渾的皓白狼人閃現在他左邊,鋼爪如刀,狼牙交叉,恨恨地說道:“如果要殺他,隻要我有資格。如果要我死,隻能死在他手裡。”
雷光帶著水雲,水汽加強雷電的威能,這一劍將迷離的黑夜斬作兩截,披髮著奪目刺眼的光輝,穿過水之軍人,超出鐵甲陰兵,猝然擊中張忍的胸腔。當是時,轟然巨響震天撼地,半空中湧起日輪般巨大的光球,白芒伴著水汽如花蕊般因風四散,全部夜幕被映得亮如白天,就連穹宇也披收回淡藍的色采。
但具有天下上最固執的兵器心之刃的張忍怎會如此便等閒斃命?待那雷暴垂垂闌珊之時,一抹紅芒驀地從雷暴中綻放開來,紅色的光刹時被紅光代替,這個天下又被映照得赤色無邊,彷彿陰沉可怖的修羅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