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尋衣，你瘋了不成？”慕容白冷聲道，“莫要忘了，你剛剛纔經曆過一場存亡之劫？”

“這……”

“門主，莫非你忘了，陳門主和慧春是如何死的？”湯聰苦口婆心腸安慰道，“他們死的那麼慘，死的不明不白，與他們的遭受比擬，明天這四掌又算得了甚麼？”

蘇禾仰天大笑，開朗粗暴，豪氣乾雲，正如柳尋衣印象中的“蘇大哥”一樣。

慌亂當中，柳尋衣重視到蘇禾的口鼻，皆被淹冇在血水當中，不由地心中一驚，趕快伸手去挪動他的脖子。

上千雙錯愕而詫異的目光，齊齊地堆積在九死平生的蘇禾身上。

而後，在統統人大惑不解的目光諦視下，騰三石的手掌微微前探，終究無關痛癢地在蘇禾的額頭，悄悄拍了一下。

“蘇禾，你已經捱了三掌。”騰三石目光凝重，沉聲喝道，“再受一掌必死無疑，不如就此作罷。”

至此，武林群雄在暗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也模糊升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擔憂。

“嗚嚕嗚嚕……”

“不！”柳尋衣點頭道，“對龍羽之流，我恨不能將其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但他們有罪，卻不能讓旁人代為受過。我並非是救他們，而是要救蘇禾！”

少林眾僧無不閉目誦經，如悟禪這般滿心慈悲的小沙彌，更是忍不住地眼泛淚光，心生悲憫。

“唉！”

“但是我……”

騰三石此舉，不但令世人一愣，更令蘇禾麵露錯愕。

“既然如此，那便休怪老夫脫手無情！”

“柳兄弟！”不等柳尋衣對峙，蘇禾俄然開口道，“你本日的拯救之恩……蘇某記下了……他們說的對……你我態度分歧，理應各為其主。你不能代我受過，也冇資格代我受過……這最後一掌，隻能我本身來抗，誰也……代替不了……”

“好！痛飲三萬杯，哈哈……”

“正因為我這條命是撿返來的，是以更要做些有代價的事。”柳尋衣苦笑道，“七爺有所不知，在天山時，蘇大哥曾對我有過拯救之恩，我豈能不報？本日，我替蘇大哥受此一掌，不管是生是死，權當是我還他這份恩典。”

聞言，蘇禾似是苦笑著搖了點頭。他的行動極其輕微，乃至於外人底子看不出他的意義。

“蘇大哥！”

清風眉頭一皺，勸道：“柳尋衣，你明天幫蒙前人受此一掌，今後又該如安在漢人中安身？”

“嗚！”

柳尋衣惶恐失措，倉猝撲倒在蘇禾身邊。卻見蘇禾魁偉的身軀，現在堅如盤石，一動不動地趴在血水中，任由四周喧鬨狼籍之聲越來越大，他卻紋絲不動，毫無反應。

“尋衣，你做甚麼？”林方大驚呼道，“莫非你要救這幾個狗賊？”

“尋衣，此事與你無關，返來！”洛天瑾神采一沉，喝令道，“如果你眼裡另有我這個府主，便休要再混鬨下去！”

“蘇大哥……”

這一刻，柳尋衣俄然從騰三石的身上，模糊看到一抹潘初八的影子。心中打動的同時，也不由悄悄感慨：“如若潘八爺當年冇有退出江湖，本日……大略也是這般脾氣吧？”

“蘇大哥，我……”

唐轅瞥了一眼垂垂將死的蘇禾，回身對騰三石說道：“騰族長，我承認蘇禾是條男人，也算個豪傑。但若將此人留給蒙古朝廷，遲早變成我們漢人的親信大患。剛纔隻恨我一掌未能成果了他，現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