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福來堆棧的唐阿富單獨一人飄零在暗淡的街道上,瓢潑大雨將他的衣袍打透了一遍又一遍,他的無情劍隨便地彆在腰間,左手搖搖擺晃地拎著賀青的斷臂,右手則是攥著一個酒壺,時不時停下腳步抬頭朝天,就著冰冷的雨水“咕咚咕咚”地痛飲幾口。喝罷便又邁著踉蹌的步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這片“水泊”中,現在的唐阿富就如同一個酩酊酣醉之人,手眼身法步皆是混亂迷離,那裡另有半點練武之人的矯捷?
街道上偶有一陣陣令民氣悸的北風肆掠而過,颳起兩側商店的布旗收回一聲聲“撲撲啦啦”的聲響,與天涯絕頂時不時響起的悶雷交相照應,彷彿在催促著街上形單影隻的三倆路人早早歸家。
“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江湖中隻要你唐阿富能找獲得他,也隻要你能殺得了他。”宋玉道,“現在你已經曉得我想要誰的腦袋,你出價吧!”
麵對著江湖中大家聞風喪膽的無情劍客,男人不但冇有半點膽怯之意,反而嘴角的笑意變的更顯濃烈。
“金劍塢宋玉何時說過謊話?”宋玉正色道,“柳尋衣現在已是眾矢之的,不管你肯不肯,他的了局都是必死無疑。既然他是你的老朋友,那將他的死換成對你最有效的酬謝,我想柳尋衣也不會反對,你又何樂而不為?”
“你想讓我殺誰?”唐阿富被宋玉勾起了獵奇心,輕聲問道。
“你大可先取柳尋衣的人頭,一旦我肯定柳尋衣身故,金劍塢便會去對於沈東善,到時候我用沈東善的人頭來和你換柳尋衣的人頭,你意下如何?”宋玉見到唐阿富鬆口,趕快趁熱打鐵。
“笑話!”宋玉笑道,“現在全部江湖又有誰不想殺他?柳尋衣的所作所為被武林各門各派所不齒,現在更是大家得而誅之。更何況……”宋玉的話說到這裡戛但是止,沉寂了好久以火線才持續說道,“現在誰要能取下他的腦袋送去賢王府,那將會心味著甚麼,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你到底想說甚麼?”唐阿富彷彿不肯意被人揭這塊瘡疤,再加上心中想著柳尋衣的事情,故而更是心煩意亂,冷聲問道,“唐某可冇興趣聽你說廢話。”
“獨影酌眠刀劍陪,日複一日是江湖……”唐阿富嗤笑著低語著,現在的他早已冇有在福來堆棧時候的沉著與沉著,取而代之的則是滿心的怠倦和內心深處的痛苦。外人固然不知他為何如此,但能讓大名鼎鼎的無情劍客如此心灰意冷,想必在他的身上定是產生一件令其難以接管的糟苦衷。
宋玉道:“唐阿富快人快語,那宋某便開門見山。倘若你能替我取來柳尋衣的項上人頭,那我就設法幫你撤除沈東善,並且……還能夠將那二十五名賊人的下落奉告你。”
“哼!”
麵對唐阿富的不羈,宋玉也並未焦急開口禁止,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唐阿富走出十幾步以後,宋玉方纔頭也不回的朗聲道:“我能夠奉告你。”
“不過很可惜。”男人故作遺憾地持續說道,“固然絕情穀主幫你撿回一條小命,但救你的時候已經毒沁腦海,乃至於你病癒以後對過往的影象變的斷斷續續恍惚至極,而此中最好笑的是……病癒以後的你不但記不起爹孃的麵貌,乃至連完他們為你取的名字都記不起來。”
兩側鱗次櫛比的店鋪多數是門可羅雀的淒冷氣象,更有很多已經早早打烊。漫天雨水如斷了線的玉珠般劈劈啪啪的打落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放眼望去儘是大大小小數不清的水泡波紋。六合之間泛著一縷溫涼入懷的薄霧,這場十年不遇的延綿秋雨彷彿把這座西南小城的熱忱完整沖淡,“一場秋雨一場寒”此話倒也極其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