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波仁、湯聰同時一愣。三人默不出聲地對視一眼，在湯聰欲言又止的古怪神情下，波仁俄然放聲大笑起來。

……

柳尋衣哈哈一笑，解釋道：“實在仁兄內心早已想好對策，但卻用心賣關子，誠懇調侃我們，是也不是？”

此話一出，柳尋衣頓時麵前一亮，詰問道：“仁兄何意？”

“剝皮抽筋、掏心挖肺、五馬分屍、扔下油鍋……總之殘暴至極，令人不寒而栗。”波仁道，“正因為措丹的可駭統治，邏些城才氣如此‘安寧’。都說‘亂世當用重典’，隻不過措丹的手腕已然不是嚴苛，而是嚴格。”

“有。”

“不敢身教，隻是我在此地混跡多年，多多極少刺探到一些動靜，願說出來與二位參議一番。”波仁擺手道，“敢問二位，來此之前可否刺探過吐蕃的局勢？”

“嘶!”柳尋衣、湯聰大驚失容，滿眼駭然。

“諸侯並起，群雄盤據。”柳尋衣略作沉吟，“傳聞……吐蕃已亂成一團。”

此言一出，波仁的眼神微微一變，同時伸手摸向本身的臉頰，下認識地摩挲幾下，卻並未發覺非常。波仁滿眼猜疑地望著柳尋衣，神采甚是茫然。

波仁苦澀一笑，隨之悄悄點了點頭。

“北嘎，便是習武、撲跌、摔交。”波仁解釋道，“大略與中原的擂台比武差未幾，隻是端方更加嚴格，招式更加單一。參賽者，春秋不能超越三十歲，不能利用兵刃，通過身材較量，選出最英勇的北嘎軍人，並由活佛親賜哈達。積年的北嘎達盟，八王皆會派出本身部盟內的年青軍人出戰，固然北嘎比賽對部盟之爭無關痛癢，但卻能在吐蕃諸部中賺足臉麵。特彆是措丹，武將出身的他，對北嘎達盟極其正視。但比來幾年，措丹派出的軍人多數資質平淡，持續數年敗於其他部盟，這讓措丹極其惱火。”

“不成能！”波仁果斷地點頭道，“布達拉宮位於山丘之上，四周無遮無掩，並且整年防備森嚴，日夜燈火透明，前後襬布唯有一個宮門能夠收支，你們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來，斷無能夠。”

“這……”柳尋衣感受此事愈發艱钜，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從始至終，柳尋衣一言不發，隻是彆有深意地凝睇著侃侃而談的波仁，眼中閃動著一抹諱莫如深的精光。

“這……”湯聰的上臉變顏變色，嘟囔道，“我隻是說說罷了，豈能真去硬碰硬？”

“不錯。”波仁正色道，“是以，每年的正月月朔，八王會齊聚在布達拉宮停止朝聖典禮。吐蕃諸部之間有一個不成文的端方，即每年的年曆、佛誕、禱告等節日，任何人不得肆意挑起紛爭，不然便視為對佛祖不敬。是以，每年的正月月朔，各部盟首級皆會無所顧忌地踏入措丹的地盤，不管相互存有多大仇怨，當日都要臨時擱置。他們會在布達拉宮內同吃同住三天三夜，共同禮佛朝拜，並要保持一團和藹。”

“八王固然爭鬥不休，但他們皆是密宗佛法的忠厚信徒。”波仁不急不緩地解釋道，“吐蕃與彆處罰歧，此地****，不管你權勢如何？身份如何？都要對佛祖心存畏敬，並無窮尊崇。不然，便會淪為眾矢之的，不但會被吐蕃正統架空在外，更會被吐蕃公眾視為異類，乃至是魔道。”

“不錯！”波仁彷彿在儘力回想之前獲得的各種動靜，緩緩開口道，“八王是為‘文普觀金，空藏勒蓋’，寄意佛教中的八大菩薩，實則是當今吐蕃境內，權勢最為強大的八個部盟首級。因為此地****，是以部盟的首級，不但僅是政權之主，更是部盟中的宗教之主。他們踞盤在吐蕃各處，彆離掌控著一方地盤、城池、人丁，固然自誇‘菩薩’轉世，但所作所為卻與真正的菩薩大相徑庭，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皆是機謀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