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默契,不由惹來旁人一陣驚奇的目光。二人稍稍一愣,紛繁麵露難堪之色。
“如此一來,便隻剩下恩典。”柳尋衣彷彿與洵溱心有靈犀,快速說道,“當年簡家滅門,連累九族,而簡仲卻能死裡逃生,彷彿是有人在暗中施救。而這,或許是簡仲此生欠下的獨一一份情麵。”
“如簡仲這類人,並非功名利祿、繁華繁華所能打動。”洵溱美目微動,彷彿如有所思,幽幽地說道,“天底下能打動他的,恐怕隻要一個‘情’字。”
“大略如此。”洵溱微微一笑,戲謔道,“簡仲曾曆經九次死劫,皆能化險為夷,絕處逢生,足見他的命有多硬?更成心機的是,簡仲也曾說過‘本身的武功是集百家之所長,拳腳兵刃無一不通,暗器輕功無一不曉’……柳門主,這些話你莫非聽著不耳熟嗎?”
正所謂‘百樣通不如一樣精’。故而,朝廷武官工夫雖高,手腕雖多,但隻能和一流妙手相提並論。真碰到江湖中的頂尖妙手,常常是力不從心。碰到絕世妙手,更是不堪一擊。
柳尋衣話未說完,房門卻俄然被人叩響。
“說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洵溱又道,“你的平步青雲,扶搖直上,是因為你受天星庇佑,遇事才氣逢凶化吉,反敗為勝。反觀與你為敵的人,命不如你,天然要為你讓道,多難多難,輕者功敗垂成,重者一命嗚呼。此一節,與武功、才學無關,你們漢人喜好稱之為‘福星高照’。
他和簡仲皆是朝廷出身,練的是正統工夫。固然招式、套路或有分歧,但理念、章法、瀏覽範圍卻大略不異,乃至是如出一轍。
“門主,這類事寧肯托其有,不成信其無。”湯聰煞有介事地發起道,“我們要不要找個寺廟拜一下?”
話音未落,柳尋衣和洵溱已是異口同聲地賜與答覆。
但世事無絕對,江湖中也有無所不能之人,朝廷中亦有精益求精之輩,不能一概而論。若真是涇渭清楚,以柳尋衣的武功,不管他如何粉飾,旁人也定能看出馬腳。
是以,如柳尋衣和簡仲這般朝廷出身的正統妙手,常常在學習百家以後,會精研一門,以求衝破本身的桎梏。
“這……”
“快了!”洵溱呢喃道,“這裡到處都是玉龍宮的眼線,我在陽春堆棧落腳的動靜,信賴賴無涯早已曉得。”
“這……”被洵溱一番言語戲謔,柳尋衣頓覺慚愧難當,神采變的難堪非常,苦笑道,“女人休要諷刺,鄙人已是無地自容了。”
俄然,廖川神采一變,急聲道:“如果簡仲真是衝著門主而來,那他會不會偷襲我們?”
聞言,洵溱不由“撲哧”一笑,諷刺道:“如何?莫非在柳門主眼裡,這世上隻要男女之情嗎?”
……
“不會!”
“我?”
“情?”柳尋衣驚奇道,“難不成金複羽對簡仲用了美人計?”
“你的意義是……”
廖海點頭道:“隻不知玉龍宮何時才氣放出動靜?我們又要在這裡等待多久?”
固然未幾,但卻並非不能。比如秦苦,恰是這一類人。至於柳尋衣,在不明本相的外人眼中,大略也是這一類人。
反觀武林中人,多數有所特長,或練刀、或練槍、或練掌、或練暗器,極少有人百樣精通。
“我真的很獵奇。”柳尋衣遊移道,“傳聞,簡仲脾氣孤介,一貫獨來獨往。這麼多年,江湖中不知有多少門派權勢想拉攏他,可不管是黃金白銀、錦衣美人,還是天材地寶、武功秘笈,他皆能無動於衷,不為所惑。可現在卻心甘甘心腸被金劍塢差遣,乃至不遠萬裡來到西域與我難堪……我如何也想不通,金複羽究竟給了他甚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