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但是!”孤辰不耐道,“這裡交給我們,定教他們插翅難逃。”
此時,他的身份是塚虎旗主,故而守門弟子不但不敢刁難,反而恭敬有加。
任無涯雙眼微閉,開口愈發艱钜。
“嘶!”
“哢嚓!”
心機龐大的柳尋衣在山間盤桓好久,最後硬著頭皮來到玉龍宮彆苑。
董宵兒嬌喝一聲,手臂一揮,赤練長鞭頓時破空而出,在雨中蕩起一道迅猛而淩厲的氣勁,直撲間隔比來的孤月。
“不必躊躇,實在老夫早已推測這個成果。”任無涯自嘲道,“明天,我讓董宵兒、呼延霸主動認輸,也是為儲存氣力,以防不測。隻可惜……老夫一念之差,竟在恍忽之間覺得洛天瑾會言而有信,因而在論劍台上和雲追月以死相拚。自作自受,怪不得彆人,要怪就怪老夫不如洛天瑾那般心狠手辣,咳咳……”
現在,房內鴉雀無聲,靜如死寂。
“鄙人恰是鄙人。”
“既然冇法脫身,乾脆與他們拚個魚死網破!”呼延霸將鬼頭刀自胸前一橫,臉上的肌肉因為氣憤而狠惡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似是在死力平複內心的波瀾,而後眼神一正,右手悄悄一推,房門回聲而開。
說話的工夫,江一葦如閒庭信步般踏上山道。現在,他手裡把玩著一塊巴掌大小的白玉令牌,恰是董宵兒和呼延霸心心念唸的玉龍令。
俄然,遠處峭壁上傳來一道驚呼,似是被麵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本來用心將我們引到千尺幢的人是你!”呼延霸詰責道,“江一葦,你究竟是何用心?”
“尋衣孫兒……”任無涯的嘴唇狠惡顫栗,氣味越來越微小,“固然你拜我為義祖隻是逢場作戲,但老夫平生無兒無女,能在臨死前認下一個孫兒……也算死而無憾。老夫……彆無所求,唯有最後一個心願……”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驀地從天而降,擋住他們上山的路。
懷著滿心忐忑,柳尋衣徐行而行,將本身的腳步聲壓的極低,但在喧鬨的房中,仍如重槌伐鼓般清楚可聞。
“如何辦?”董宵兒將火急的目光投向呼延霸,擔憂道,“他們有備而來,隻怕徹夜你我難以脫身。”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短促而狠惡的咳嗽,隨之而來的亦是口鼻中噴出的一股股濃稠血沫。
“呔!”董宵兒怒道,“好個忘恩負義的洛天瑾,操縱完我們竟想過河拆橋?”
藥材如山,混亂地堆積在浴桶旁,有些被熬製成一碗碗湯藥,有些則被直接扔於浴桶內。
任無涯重傷至此,無疑與洛天瑾有關。現在,洛天瑾欲恩將仇報,饒是鐵石心腸的人,隻怕見到麵前一幕淒楚,也多少會感到一絲慚愧不安。
“甚麼人裝神弄鬼?”
呼延霸順腰間摸出鬼頭刀,一臉陰沉地四周刺探著,怒喝道:“藏頭露尾算甚麼豪傑?有本領現身一見!”
說時遲,當時快,未等呼延霸、董宵兒看清來人的麵孔,又有兩道身影緊貼著峻峭的山壁飄但是落,擋住他們下山的路。
江一葦奸笑道:“自古正邪不兩立,賢王府乃武林正道,豈容你們這些異教狂徒肆意介入?”
“任宮主!”
“實在,當老夫與雲追月兩敗俱傷的那一刻,我便已猜到洛天瑾的下一步行動,定是鳥儘弓藏,兔死狗烹。”任無涯的聲音愈發衰弱,眼神愈發迷離,幾近搖搖欲墜,垂垂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