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是龍喜和鳳嬌的女兒，你離家時，他們才結婚不久，你天然不熟諳她。”騰三石彷彿看出蕭芷柔的猜疑，主動解釋道，“你還記得龍喜、鳳嬌嗎？你們是一起長大的玩伴，他二人大婚時，你和族中的其他女子還一起搶過鳳嬌拋出的繡球。”

唐阿富麵色猜疑地望著蕭芷柔與騰三石，躊躇半晌，方纔拱手領命，帶領一眾弟子快速退出正堂。

“大膽！”

一見蕭芷柔，唐阿富等人敏捷收起兵刃，一齊跪倒在地。

隻此一句，彷彿震驚蕭芷柔心底的柔嫩，令她再也難以保持“矜持”，眼淚簌簌而下，隨之身子一矮，“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騰三石法度盤跚，身姿搖擺，迫不及待地飛撲上前，將本身的寶貝女兒緊緊攬在懷中。

半晌以後，堂中隻剩騰家父女二人。

唐阿富拔劍出鞘，寒光乍現，鋒利非常的劍尖直指騰三石。

“荒誕！”騰三石怒斥道，“甚麼天氣已晚，清楚是推托之詞，她擺明不想見我們。丫頭，你覺得我們明日再來，她便會乖乖出來相見嗎？”

“騰族長，請自重！”

騰三石滿身高低，無一處不在狠惡地顫抖，當淚水完整恍惚他的雙眼、當雙拳緊握，胳膊上爆出根根青筋、當時空靜止，六合凝固、當二十年蒼海滄田彷彿白駒過隙，轉眼一逝。他才氣耗儘最後一絲力量，從心底深處收回一聲滿含高興與哀思的應對。

在騰三石麵前，那裡另有甚麼絕情穀主？甚麼異教魔頭？隻要一個永久也長不大的小女孩。

“天氣已晚，二位還是請回吧！”唐阿富道，“穀主已經安息，不見任何人。”

“可穀主已經安息……”

伴跟著一聲悶響，雙掌相對，兩股刁悍的氣勁頓時劈麵相撞。

騰琴兒率先突破沉寂，滿臉鎮靜地朝蕭芷柔欠身一拜。

“琴兒拜見大蜜斯！”

“爹！”

深夜，絕情穀彆苑，騰蒼與騰琴兒已在堂中等待一個時候，期間讓唐阿富通稟七八次，可每次唐阿富帶回的動靜皆是不儘人意，眼下還是如此。

“好啊！”

“慢著！”

終究在有生之年重新聽到，這一刻，騰三石彆無所求，死而無憾。

再看騰三石，自蕭芷柔現身的那一刻起，繚繞在他身上的滔天怒意刹時消逝殆儘，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難以名狀的追思與苦澀。

但是，麵對騰琴兒的恭敬，蕭芷柔卻眼泛猜疑，彷彿很有費解。

“站住！”

“爹，對不起……”

“嘭！”

“琴兒，你先出去！”騰三石俄然開口，“老夫想與她伶仃一敘。”

騰三石怒極而笑，一雙虎目環顧著四周躍躍欲試的世人，連連點頭道：“蕭芷柔培養的弟子竟敢向老夫脫手，真是人間滄桑，今非昔比！”

“不客氣？”騰三石蔑笑道，“現在的年青人本領不大，口氣卻一個比一個大。老夫倒要見地見地，你如何不客氣？”

“老夫聽你奉勸，寒舍一張老臉來主動見她，她反倒拒我於千裡以外，試問天下哪有這般事理？”騰三石越說越氣，雙拳緊握，額上青筋暴起，彷彿已是怒不成遏，“即便她對當年之事耿耿於懷，也應親身出來與老夫講明，避而不見成何體統？殊不知，我是長輩，她是長輩，豈容她高高在上？真是豈有此理，我教她的端方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