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尋衣收下荷包,拱手謝道:“老徐,一起上承蒙你的照顧,多謝了!”
從江南遠赴天山萬裡迢迢,沿途不但要曆經宋濛鴻溝,並且還要通過大大小小十餘個重兵扼守的關隘要塞。
霍都固然看上去非常陳舊,但城內倒是人影憧憧,幾近每條街巷、每家店鋪都擠滿了人,不得不承認,此地的確熱烈不但。
三間堆棧任擇其一,就在柳尋衣籌辦踏入龍安堆棧時,餘光一瞥,倒是俄然看到一道似曾瞭解的倩影,自龍祥堆棧門前一閃而過。
柳尋衣向老徐和其他伴計拱手告彆,並目送這支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的商隊,垂垂消逝在視野當中,口中方纔收回一聲彆有深意的感喟。
走在街上,四周都是音色各彆的呼喊聲和嘶吼聲,彷彿餬口這裡的人不會心平氣和的說話,一開口便是大聲嚷嚷。長居於此倒也風俗,可對於柳尋衣這類初來乍到之人而言,總會誤覺得街上的人幾近都在相互號令,戾氣太盛,令他的表情也跟著一起煩躁起來。
麵對老徐的一番美意,柳尋衣非常感激地應和道:“多謝提點,我記下了。”
三叉街口,在三個街角竟然同時開設著三家堆棧,字號彆離是龍安堆棧、龍祥堆棧和龍福堆棧。
初到霍都便吃了一個啞巴虧,這讓柳尋衣不由感慨世風日下,正道不存。
被人指著鼻子痛罵宋狗,柳尋衣頓時心生怒意,迷惑的目光也隨之變的冷厲起來,冷聲說道:“你罵誰是宋狗?”
“龍氏堆棧?”
站在霍都街頭東張西望,滿眼儘是陌生之人,柳尋衣曉得想潛入天山玉龍宮,查出驚風化雨圖毫不能急於求成,故而籌算先找處所落腳,再圖謀其他。
“諸位保重!”
“老徐,你為何要給他銀兩?”柳尋衣驚奇地問道,“方纔明顯是他們……”
“欸!”
“你這隻宋狗走路不長眼睛!”壯漢彷彿認識到本身與柳尋衣言語不通,當即改口喝罵道,“找死!”
站在街口,柳尋衣不由點頭苦笑,暗道:“看來我這個宋人,現在也隻能住在這間宋人所開的堆棧了。”
壯漢拿著碎銀衡量幾下,而其身後的另一個男人則湊上前來‘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話,壯漢這才麵露和緩之色,他再度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柳尋衣,方纔怒哼一聲,帶人遠去。
“嘭!”
柳尋衣在路上就曾聽老徐說過,霍都內最大的堆棧,乃是一名龍姓富賈所開。而最風趣的是,在這個鄙夷宋人的霍都城內,鼎鼎大名的龍家大掌櫃倒是個不折不扣的宋人。
“那就好。小柳子,保重吧!”
現在,商隊的老管家滿臉堆笑地湊上前來,躋到柳尋衣和壯漢之間,先是對柳尋衣使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色,繼而回身對壯漢點頭哈腰地笑道:“曲解!是曲解!我這小伴計不懂事衝撞了幾位大爺,我替他給各位賠罪,這點小意義就當我請幾位喝壺茶。”說著,老管家敏捷將手中的碎銀塞進壯漢手裡,以後還一向滿臉諂笑地連輪作揖。
“不必!”不等柳尋衣麵色難堪地開口敷衍,老徐倒是連連擺手笑道,“你甚麼也不必對我說,我也冇興趣曉得你的事。我們就是這一起的緣分,現在緣儘了,也就該散了。不過念在我們一起同業的份上,老朽想提示你兩句,霍都這個處所不比中原,在這兒殺人放火的事幾近每天都有,冇人管,也冇人敢管,以是你在這兒不管做甚麼事都要千萬謹慎謹慎。我曉得你們年青人血氣方剛,但我還是想勸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忍則忍,能讓則讓,那樣也就不會有人太難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