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柳尋衣承諾，潘雨音卻已獨自開口：“柳大哥可曾聽過‘青山模糊水迢迢，秋儘江南草未凋。’”

一時候，房間內鴉雀無聲，好生難堪。

“休要叫我姑姑！你我之間底子毫無乾係！”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賀虎沉聲道，“爹，剛纔你冇聽到他的話嗎？若留下他，我們這些人遲早會死在他手裡。更何況他是李老虎的孽種，若不斬草除根，他日……”

“潘武算甚麼？”丁翠麵色猙獰地尖叫道，“我向來就未曾喜好過他，我內心的男人從始至終隻要一個，那就是李老虎……”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柳大哥坐在這兒，小女子怎能一人安息？”潘雨音輕念一句，轉而起家坐在柳尋衣劈麵，也為本身斟滿一杯酒。

仲春初十，柳尋衣與潘雨音在潘府“結婚”，潘初八聘請來潁川本地的諸多士紳名流，乃至就連何善、何安等官府中人，都紛繁前來道賀。

說罷，柳尋衣便要起家告彆，但潘雨音卻俄然開口禁止道：“柳大哥且慢……”當她看到柳尋衣迷惑的目光時，臉頰不由飛起一抹紅暈，怯生生地解釋道，“方纔柳大哥說潁川城中定有河西秦氏的耳目，那誰又能包管……潘府內冇有秦家的眼線呢？”

“娘？娘！”

“姑姑，我……”

丁翠殺豬般的尖叫戛但是止，又驚又恐的眼中，殘存的一縷朝氣敏捷消逝。被五花大綁的身軀，狠狠地顫抖扭動幾下，隨後身子一挺，再也冇了動靜。

一首《滿江紅》，無數豪傑夢。

“爺爺……”潘春又將乞助的目光投向潘初八，痛哭道，“三月月朔，我願替潘家迎戰河西秦氏，我願完成爹未完成的……”

“我也冇想到，本身第一次做新娘子，竟會是這類場合。”潘雨音的言語中很有苦澀無法之意，但很快她便話鋒一轉，又道，“明天爺爺用心將動靜鬨的這麼大，想必此時你我結婚的動靜，已順風傳出千裡以外，傳到河西秦氏的耳朵裡了。”

“隻怕你冇阿誰機遇！”

“甚麼意義？”

但不管是對是錯，現在都已鑄成究竟，誰也冇法變動。更何況，大戰期近，潘初八還要依仗賀虎，斷不能與之翻臉。

潘春跪在靈位前嚎啕痛哭，聲嘶力竭，肝腸寸斷，令潘文等人不由潸然淚下。

“兒時曾讀過幾天書。”柳尋衣對付道，“素問潘女人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時才班門弄斧，讓女人見笑了。”

直至金烏西墜，玉兔東昇，喧聲震天的潘府，方纔垂垂安靜下來。

柳尋衣與潘雨音在世人麵前，表示的鸞鳳和鳴，珠璧交輝，好一對兒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二人挽手相持，流連於來賓之間，琴瑟相調，鬆蘿共倚，真是羨煞旁人。

聞言，柳尋衣不由悄悄苦笑。曾經他在天機閣苦修十餘載，每日除了勤奮練武，剩下的便是讀書。殊不知，當年他躋身金刀校尉時，便已有文、武舉人之才。柳尋衣的文才雖遠不及武功，但卻也能比肩平常舉子。

“春兒……”潘初八顫顫巍巍地說道，“此事與你無關……你讓開！”

“雲想衣裳花想容，東風拂檻露華濃……”俄然，潘雨音緩緩吟誦。柳尋衣先是一愣，隨即下認識地脫口而出道：“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兩根紅燭在桌上緩緩燃燒，映照著相對而坐的一對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