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父女每次現身,都是由這個曲調收場。
“小女子梅花,隻會唱兩個小曲兒,換眾位大爺幾個銅板的犒賞。”梅花謙遜地從左至右,從上至下順次欠身見禮,“這些小調都是跟我娘學的,可惜我娘走的早,不然就能多學幾曲送給各位客長了。”言至於此,梅花眼中不由閃現出一抹失落,手帕輕拭眼角,持續說道,“我娘給我取名梅花,隻因我娘平生最愛唱的曲子,就是晉時桓伊官人的《梅花引》。本日小女子獻醜,為各位客長唱上一曲我娘生前最愛唱的……梅花三弄。”話音未落,已是模糊能看到一絲淚光在她眼中打轉,晶瑩閃動,甚是動情。
俄然,琴聲婉轉而起。對於這個曲調,柳尋衣和在坐的茶客們一樣,早已耳熟能詳,恨不能能夠哼唱出來。
本來隻是圖個新奇,卻冇想到他們這一聽,竟是足足五天冇有間斷。乃至就連洛凝語和洛鴻軒,也被梅花父女的名聲吸引,跟著林方大和柳尋衣來東海茶館湊熱烈
當林方大將目光轉向柳尋衣時,卻見柳尋衣竟對洛凝語全無半點發覺,隻是目光癡癡地諦視著樓下唱曲的梅花,聽的忘乎以是,早已墮入本身的深思當中。
“一群狗孃養的!老子聽曲你們也敢來拆台,都活膩了吧?識相的從速給老子滾,不然我宰了你們這群烏龜王八蛋!”
沉浸在曲中的柳尋衣冷靜念著,兩行清淚不知何時已悄悄落下。
父親姓劉,暮年因患眼疾而雙目失明,但卻精通樂律,一手古琴倒是彈的不錯,茶館裡的人都叫他“劉老夫”。女兒名叫梅花,年不過二十,不但模樣姣美,聲音更是動聽如天籟。
不得不說梅花父女的唱曲的確出色,就連曾在天機閣聽慣了宮廷禮樂的柳尋衣,也不由被他們的江湖小曲深深吸引。是以相對於前些日子的賭場、酒樓之流,柳尋衣更願拽著林方大一起來茶館聽曲。
現在,茶館內的客長們各有考慮,而梅花也非常懂事地悄悄站在戲台上,一言不發,給客長們留足回味的工夫。
“小丫頭電影,誰讓你在洛陽城賣唱了?唱的都是些甚麼玩意?想唱風花雪月大可到青樓唱去,在這兒矯飾甚麼風騷?逛逛走,跟我們歸去說清楚!”
“咣啷!”
不經意地側目,卻讓林方大將洛凝語失態的一幕儘收眼底,他本來打動的表情,彷彿刹時墜入無底深淵,久久沉不到底。
足足一個多月,柳尋衣乃至連洛天瑾的麵都冇見到。他雖心中焦心,但大要上卻又不敢表示出半點非常,隻能佯裝出一副興趣大好的不羈模樣,和林方大一儘兄弟之情。
林方大為儘地主之誼,帶著柳尋衣把洛陽城能夠吃喝玩樂的處所,幾近逛了一遍。
本日的東海堆棧又是人滿為患,樓上樓下全數坐滿茶客,掌櫃的和伴計們忙的不亦樂乎,挨桌服侍著。樓下大堂中不時傳出一陣陣催促的起鬨聲,由此也不丟臉出,梅花父女何其受人歡迎。
要怪隻怪林方大是個榆木腦袋,天生不懂女民氣,不曉得一個女人對另一個男人越是用心刁難,常常就越是芳心暗許的表示。
“砰!”
萬冇想到的是,林方大倒是一改昔日對洛天瑾言聽計從的態度,重重的一拳直接砸在桌上,將偌大的方桌生生砸出一個洞穴。
這一刻,東海茶館內的統統人彷彿忘懷了本身身在那邊,忘懷了時候,乃至忘懷了本身。偌大的茶館內,唯有梅花的歌聲繞梁而轉,泛動在眾客長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