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們插翅難飛，可厥後俄然殺出一夥人馬，從外邊突破了我們的包抄。”尹三刀忿忿不高山說道，“若冇有那夥人，汪緒統必死無疑。”

與此同時，薛鬍子、尹三刀和馬如風已快步突入雅間，紛繁朝鄧長川拱了拱手。

他們三人都比洛天瑾稍長幾歲，昔日洛天瑾還是武當門下的一介知名小卒時，他們三人便已各自占山為王，拉起一夥綠林豪傑，自成一幫。

洛陽城已有多年未再經曆過這般殛斃，現在新年初至，幾十萬百姓還沉浸在一片喜慶平和當中，卻毫無前兆地突遭大難，他們又豈能不慌？

忽聞腳步聲，鄧長川恍忽的精力驀地一震，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房門外。

即便有運氣好的軍士，臨時逃出將軍府這座人間天國，可在外邊等待他們的，還是一千名嚴陣以待的死士。一輪箭雨過後，這些“榮幸兒”無一不是千瘡百孔，滿目瘡痍，死的乃至都難以看出人形。

“冇題目！”薛鬍子痛快地承諾道。

不等薛鬍子把話說完，鄧長川俄然神采一正，朝薛鬍子三人挨個拱手抱拳，感激道：“白馬堂、清風寨、歡愉林的兄弟們，此次遠赴洛陽出世入死，這份交誼我賢王府記下了。鄧某代府主先向眾兄弟伸謝了！”說罷，鄧長川又麵帶擔憂地看向渾身鮮血的三人，忙問道：“三位當家，莫非受傷了？”

“這些都是韃子的血。嘿嘿……”尹三刀大笑道，“我們三家徹夜一共才折損了不到一百個兄弟，前所未有的大獲全勝，實在是殺得痛快！痛快啊！哈哈……”

“洛陽將軍，汪緒統。將軍府大管家，齊泰。”

“如此甚好！”鄧長川連連點頭道，“此地不宜久留，三位當家馬上帶領麾下兄弟趕回五莊觀，然後收斂起鎧甲兵器，自有人在那兒策應。以後三位當家和眾兄弟速速散水，有人會送你們連夜出城，以免遲則生變。”

“不要不要！”麵對代價不菲的一遝銀票，薛鬍子三人卻頭也不回地紛繁回身而去，一邊走還一邊揮手道，“你把這些銀票拿歸去，奉告老四，彆不把我們三個當兄弟！”

老四，恰是洛天瑾在他們兄弟幾人中的排名。

“不錯！我們是做哥哥的，兄弟有難豈能不幫？莫說是死幾個弟兄，就算我們四個粉身碎骨，又當如何？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做兄弟就應當兩肋插刀，刀山火海，萬死不辭！”馬如風甕聲擁戴道，“拿錢給我們豈不生分？讓老四把錢收歸去，改天找我們痛痛快快地喝頓酒，就算扯平了！哈哈……”

三人當中，走在最前邊的黑臉絡腮鬍，恰是白馬堂的當家，薛鬍子。薛鬍子左邊的獨眼男人，是歡愉林的當家，尹三刀。右邊的瘦高男人，則是清風寨的當家，馬如風。

俄然，一陣短促而混亂的腳步聲自樓梯上傳來。三名渾身血汙，手提鋼刀的男人孔殷火燎地朝走廊絕頂的雅間奔來，現在在他們的刀刃上，還在不住地向下淌著鮮血。

將軍府內大火沖天，將洛陽城的夜空映得通紅。

“誰？”鄧長川的心現在已提到嗓子眼，內心的嚴峻溢於言表。

徹夜的東海茶館隻要一名客人，就連掌櫃和伴計都被轟走了。鄧長川一向坐在二樓絕頂的雅間內，手中端著茶杯，舉目瞭望著北城的沖天大火，悄悄聆聽著金戈鐵馬地廝殺聲，和延綿不斷的哀嚎聲，固然看上去目無神采，神采平平，可實際上內心的嚴峻之情，卻一點也不亞於現在正在將軍府內廝殺的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