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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票?”
“當日在東海茶館,大哥就有些奇特。可我記得我們在去茶館之前,大哥明顯是滿心歡樂,統統如常。”柳尋衣又道,“莫非是那位蒙古小王爺,惹的大哥不痛快?”
“大隱於市,看來這位潘八爺倒也不失為一代豪傑。”柳尋衣感慨道,“能大徹大悟地至心悔過,將前半生與後半生隔斷的如此完整,試問天下又有幾人能做到?”
“哼!”洛凝語不悅地盯著神采茫然的柳尋衣和林方大,興趣索然地說道,“壽禮不在我兒,我手裡隻要一張貨票。”
林方大聞言一愣,龐大的目光直直地望向柳尋衣,幾次欲言又止,畢竟化作一聲感喟,彷彿內心在躊躇些甚麼。
“賢弟不必如此在乎,倒也不是甚麼大事……”終究,林方大再三鼓起勇氣,勉為其難地吞吐道,“我隻想問問……賢弟你是不是……是不是……”
柳尋衣眼神猜疑地在洛凝語和林方大之間來回打量,問道:“蜜斯,你如何也到潁川來了?”
此時,將心提到嗓子眼的,又何止林方大一人?柳尋衣也一樣感到心底一陣陣發緊,他恐怕林方大問及本身的真正來源。以他和林方大現在的乾係,柳尋衣實在不想再操縱林方大的仁慈,一次次的扯謊欺瞞。
“嘭!”
林方大已在此坐了半個多時候,慵懶的目光來回打量著桌上的菜肴,但卻隻喝酒,不動筷。連續數日,他皆是這副悶悶不樂,鬱鬱寡歡的失落模樣。
柳尋衣放下酒杯,正色道:“大哥叨教,小弟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熟諳的聲音驀地響起,林方大和柳尋衣抬眼望去,但見一名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姣美公子”,正滿臉不悅地站在桌邊,一雙杏目怒瞪著二人。
現在,柳尋衣心中憂愁的是林方大會不會質疑本身的真正身份,固然他大要開闊,但其內心早已是惴惴不安。
安然起見,洛天瑾為潘初八籌辦的壽禮,將由其他弟子奧妙送至潁川,最後在高升堆棧轉交給他們。
潁川富強雖比不上洛陽,但因為其毗鄰淮水,四通八達,故而河運昌隆,倒也算非常充足。
落日漸落,風塵仆仆的柳尋衣和林方大,在潁川城內的高升堆棧落腳。
言至於此,林方大的舌頭開端不由自主的打結,吞吞吐吐半天,可翻來覆去就是一句“是不是”,半天也冇能說出下文。
“以爹的武功,我還未靠近就已經露餡,那裡能偷聽甚麼?”洛凝語噘著小嘴,不滿地嘟囔道,“不怕奉告你們,這回本女人但是‘奉旨辦差’。從現在開端,就連你們兩個也得服從本蜜斯調派。”
俄然,堆棧彆傳來一道鋒利的叫罵聲。柳尋衣三人下認識地循聲而望,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伕役,正遙指著暗淡的街道,跳腳痛罵。至於他口中所說的“死瘸子”,現在卻早已不見蹤跡。
柳尋衣聽出他們的言語中彷彿有些辯論之嫌,趕快笑道:“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潘淮商船的船埠,先將壽禮取下,再找人探聽潘府不遲。”
“我們雖冇見過,可這潁川城中卻大家識得潘八爺。”洛凝語嗤笑道,“潘淮船商在潁川婦孺皆知,街上隨便找人一問,便知潘府的大門朝哪開,又豈會送錯人?”
柳尋衣方纔隻是略施“欲擒故縱”的伎倆,便讓林方大忍不住把苦衷說了出來,由此也不丟臉出林方大心性純真,素偶然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