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快起來!”
柳尋衣對司無道的嘩眾取寵置若罔聞,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逗留在潘雨音的身上。
“不管如何,這一次多虧你,尋衣和劍萍纔不至於鬨得……”蕭芷柔輕撫著潘雨音的後背,誠心伸謝,“你曾多次三番地幫忙尋衣,現在我們母子三人又多欠你一份情麵。”
……
“哥!”
一道不容置疑的聲音,充滿著難以粉飾的斷交與氣憤,完整掐斷了在場合有人的詭秘心機和連翩浮想,同時也毫無不同地回絕了蕭芷柔、騰三石、謝玄這些嫡親的體貼。
“尋衣……”
在世人嚴峻而等候的目光中,潘雨音目不斜視地盯著徐仁的首級,貝齒緊咬著下唇,稍作遲疑,進而篤放心機,當眾表態,“從今今後,潘家與龍象山……恩仇兩清,互不虧欠。”
倘若雲劍萍重蹈洛凝語的覆轍,自此鬱鬱寡歡,那柳尋衣的下半輩子恐將深陷自責與慚愧的深淵,再也冇法擺脫。
彷彿認識到本身方纔的語氣有些生硬,柳尋衣又囫圇著彌補一句。
“司無道,黎海棠再不濟也是龍象山的人,你就這麼不在乎他的死活?”司無道追著柳尋衣刨根問底,大要上是故作謙虛,可在明眼人看來,此舉多少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意味,立時引發騰三石的警悟與不滿,他擔憂司無道的不識時務會再度激起柳尋衣的殺心,故而毫不包涵地厲聲怒斥,“潘家已然讓步一步,爾等也要曉得分寸!再敢得寸進尺,老夫現在便取了你的腦袋,信賴雲追月也不敢說半句不是!”
畢竟,龍象山對柳尋衣的一次次謙讓與姑息,歸根到底是因為雲追月對蕭芷柔的密意與顧忌。
潘雨音的深明大義,令柳尋衣大為動容,亦令如熱鍋上的螞蟻普通的騰三石、謝玄等民氣中暗喜。一向懸著一顆心的司無道和唐軒,此時更如劫後餘生般暗鬆一口氣。
雲劍萍的詰責如同一根鋼針深深刺進柳尋衣內心最柔嫩的處所,令他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柳尋衣,你狠得下心捨棄本身的mm,聖主卻狠不下心捨棄蕭穀主。”
雲劍萍與黎海棠瞭解多年,堪比青梅竹馬的靠近玩伴,此時見他命懸一線,又聞聲司無道說出那般懊喪的談吐,早已心慌意亂的她再也顧不上本身降落的情感和傲嬌的矜持,雙手拽住柳尋衣的胳膊,梨花帶雨地苦苦要求起來:“我求求你,不要再因為這件事死更多人……倘若他們三人死在這裡,你和爹……和龍象山就真的結下血海深仇,此生此世都不成能化解。真到那一步……你教我何去何從?如何自處?”
“柳尋衣,你的心……比龍象山聖主更無情!更刻毒!更狠絕!”
柳尋衣環顧四周,麵對騰三石和謝玄的殷切,司無道和唐軒的火急,蕭芷柔、雲劍萍和潘雨音的嚴峻,以及秦苦、唐阿富、風無信等一眾旁觀者的等候,但見他緩緩昂首,似瞻仰蒼穹,凝睇很久方纔很有不甘地閉上雙眸,口中收回一道意味深長的感喟。
說話的工夫,唐軒已來到岌岌可危的黎海棠麵前。麵對被本身從小養大的徒兒,諦視著那張熟諳的不能再熟諳的麵孔,想到常日他在本身麵前嬉皮笑容,插科譏笑的惡劣模樣,饒是唐軒凶名赫赫,當下也不免心生不忍。
“柳大哥,真正難堪的人是你,不是我。”